“我背你吧。”孙孟京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很是诚恳。
徐雪尽上下打量他一遭,笑道:“单手?”
孙孟京一愣:“行。”但语气分明有些犹豫。虽然是纤细的身体但到底是男人,他左手不上劲,右手搀扶一个人高马大的梁政祺都喘气,背徐雪尽,确实有些勉强。
“别逞强了小郡爷。”徐雪尽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我走得动,不必操心,你如今还是我们三人的主心骨,还是得保存体力,以免恶战。”
孙孟京默默跟上他,问道:“徐雪尽,你一向都这么冷静吗?那时与我在凤池边争吵,你也是这样。”
“纠正你一点。”徐雪尽淡淡道,“那时是你一个人挑衅我、辱骂我,不是争吵,我可没和你吵。”
孙孟京眸色更黯:“你和甄云濯也从不吵架?”
“吵啊,我与他能吵到床……”徐雪尽话音一顿,“干你什么事?一天天的尽打听人家夫妻之间的私密事,失礼不失礼?”
看看,绕着我说一圈最后还是聊我家世子!
孙孟京自嘲一笑:“你是不是以为我说将若阳给你,是玩笑话?”
徐雪尽借着月色辨明方向,敷衍道:“没有。”
“我一直觉得你,比甄云濯更适合做筹划之人。”孙孟京说道。
同窗几载,徐雪尽为人乐道的仿佛只有过盛的容貌和卑微的出身,而孙孟京最记得的,却是书院里一场“纸上谈朝”。
若各为一方枭主,该如何自强?
世家为阵,其余贵子次之,徐雪尽自然和地位最低下的那群学子为伍。他们出自高门,真刀真枪摸过,世面见过,天子之道和朝廷诡谲都有见识,徐雪尽方寸之地的眼界,甚至对兵法毫不擅长的情况下,带着那群学子,夺得魁首。
陈逾说他心中沟壑纵横天下,又深知自全、利益平衡之法,非书中能教得。偏偏心地纯粹,即使手握重权也绝不会是弄权专横之人,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
谁人会信?
一个功利卑微的侍郎能教养出什么胸怀天下的儿子?
徐雪尽“去世”以后的很多个日夜,他将他曾经写过的文章读了上百遍,还是觉得一叶障目般,看不真切。直到他父亲老郡王无意中看到,只一次就对写文的人赞不绝口,说有机会定要好好拜访,孙孟京这才发觉他的狭隘。
他记得有一个人,也是读了一回徐雪尽的文章,就忽然叫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寒门庶子,出现在了金尊玉贵的王府上。
甄云濯早就看出他的不凡,早就想攮进羽翼之下。
于此事上,他终究是不如他。
“多谢你夸赞,我比不上我家……”徐雪尽随口应着,忽然停下,“别动!”
梁政祺本快要晕厥,听到这声音瞬间清醒了:“怎么了怎么了?”
孙孟京挡在二人前面,全身肌肉绷紧。
一头棕熊自两百米外踱步而出,双目赤红,可怖至极,看着他们发出低吼,他毛色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徐雪尽及时发现,只怕要撞到脸上。
徐雪尽咬着牙,低声说:“装死,赌一把吧。”
作者有话说:
小徐的双标:
老公救了我——呜呜呜以身相许
孙孟京救了我——尽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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