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用了全部的功力来隔空听一个人是不是睡着了,呼吸,翻动,起身又睡下。
徐雪尽一个人时睡相不好,长发散的到处是,还盖不好被子。他走近床榻,眼里不觉温情一片。
帮人掖好被子,理好了头发,甄云濯又一次耳朵贴近他的胸膛。
“我以前既盼着你夜夜好梦,也盼着你夜夜不好梦。”甄云濯苦笑。
最好真的如玲珑所说,他不在身边,徐雪尽就不安稳,依赖他,离不开他。来日他生气别扭,也会想要夜晚缩进怀里来,天亮了他可以刀斧加身,天暗了,他的心肝就偎进心口来,多好。
“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甄云濯轻轻揽过他,声音带着他不察觉的哭腔,“你要长命百岁,即便只有一个人,也要活得恣意。”
淮南不够好,天下才够。他没听进甄宁熙的话,只想送他远走高飞。
徐雪尽捏着案卷看,十指用力到发白,几页字翻来覆去地看,长久沉默。
“你娘亲曾是贱籍,请封不得什么诰命,父亲已经为她脱了徐氏妾室的身份,不日就会迁坟进甄氏皇陵,她是你的娘亲,也就是我的娘亲。陛下封了个夫人,虽然没有品级,但以后不会再有人敢轻视她。”甄云濯将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娘子,别气,这件案子会明昭天下,公堂会审,大理寺再依律定罪,她清白来,清白去。”
甄云濯仔细盯着徐雪尽的表情,眼睛都不敢眨。
父亲说得对,这事不能瞒着徐雪尽,这世间他才是最该知晓来龙去脉的人。
徐雪尽点点头,没有哭也没有气:“多谢你,多谢父亲。”
“娘子。。。。。。”
徐雪尽转头看他:“露白那日说的刘若覃,怀霈兄打算如何?”
看上去很是平静,但甄云濯一丝心都不敢放下来:“他能在秦隋手下还摘得干净,全是丞相留有后手,并非此人干净无害,刘若覃附和着秦隋打压与六州有干系的将领,他的祖宅还侵占他人良田,苦主郁郁而终,我要他一条命,也算行道。”
是,行道。不是替天行道,而是替甄云濯的道。
徐雪尽微微一笑,像是对此话很是满意:“既然兵部诸事快落定,那就让户部烧个干净吧。”
“你要做什么?”甄云濯微微眯眼,好像有些不认识徐雪尽了。
“我们翻查了徐府所有的东西,心知肚明他是颂莲的人,但金日草与颂莲毫无干系,何文秉自以为能大伤东厂,实际只会是竹篮打水。”徐雪尽目光笃定,“我可以肯定,给我下毒的人便是给徐敬金日草的人,而此人不可能只给徐敬一株草药。只要给我看户部完整的账册,我一定能找出漏洞来。”
甄云濯捏着他的下巴,再次问:“容与,你要做什么?”
“我现在要去大理寺。”徐雪尽忽然在他颊边轻轻一碰,一触而过,快到像是错觉,“世子,我也该想起来了,我不怕死。”
作者有话说:
我们沙雕美人只要不沾世子,连报仇都能理出个以一吊十的思路来。男人只会是拖累你的脚步!让姓甄的看看什么叫强受弱攻!
世子:?再说一遍。
对不起,是强强,没有甄云濯就没有日后的徐雪尽。
小徐身世揭秘终于开始漫长的。。。。。。倒数计时。
预告:为了阅读顺畅,明天两章连发,所以后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