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薛召容眸光一沉,一脚将萨木的剑锋踢偏,而后甩出两枚飞镖,飞向薛盛。
“噗——”
飞镖精准地刺中薛盛双目,他身形一晃,重重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捂住眼睛,指缝间鲜血汩汩涌出,顷刻间染红半张脸。
他痛得浑身痉挛,几乎昏死过去,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呜咽,看起来狼狈至极。
薛召容抽出刺穿赵陵胸膛的长剑,随手掷于地上,然后走到薛盛跟前,低眸睨着他,见他蜷缩在地,鲜血直涌,良久,冷声道:“听闻你常在支言面前模仿我的神韵?往后,再也不能了。”
这双眼睛,再也看不见了。
他俯身一把扯下他身上的龙袍:“我不取你性命,因为你也是个可怜人。我会将你送至边陲之地,余生如何,全凭你自己。若觉生无可恋,大可自行了断。”
不是他仁慈,是他也从薛盛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是他的娘亲也曾把薛盛当做过自己的亲生孩子。
皇宫的海棠花开得正艳,阳春三月,暖阳当空,可金銮殿内却似凝了层寒霜。
江砚深叹息着走到薛盛跟前,冲身边的侍卫摆了摆手,将其抬入了大牢。
此时,萨木臂上毒针所伤之处,已然乌紫发黑,江义沅二话不说,低头就要帮他把毒、吸出来。
萨木反应迅速地一把捏住她的下颌:“你疯了?用嘴吸毒不要命了。”
江义沅一时慌乱,抬眸看他,征战多日的疲惫刻在眼底,凌乱发丝黏在染血的面颊上,更显憔悴。
她动了动唇,哑声道:“我……我怕你死了。”
方才他舍命救她,她不想让他死。
萨木见她眼底泛起泪光,轻笑一声:“小瞧了我不是,放心,这点毒死不了。”
他说着,拖住她的脑袋,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江义沅唇上一热,蓦地愣住,脸颊瞬间红了。
周围全是朋友和将士,还有……她哥。
大殿里静了片刻,军医急匆匆赶来,利落地为萨木处理臂上毒伤。
银刀划过乌紫的皮肉,黑血汩汩而出,军医拭了把汗道:“毒性虽烈,好在未伤及心脉,调养月余便无大碍。”
江义沅听闻这话,终是松了口气。
烽烟散尽,大局终是尘埃落定。
薛召容匆匆安排完事务,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立即调集大批人马出城去寻沈支言。
第76章第76章登基。
谁能想到,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竟会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薛召容原以为待时局稳定,战火平息,便能很快寻到沈支言。可一连十余日,他昼夜兼程,踏遍各处,却始终不见她的踪迹。
渐渐地,他开始恐慌,害怕她被薛盛藏了起来。他亲自提审被囚禁的薛盛,任凭他威逼利诱,严刑拷问,薛盛始终咬定不知沈支言下落。那神情,竟不似作伪。
他更慌了,他的支言就这样消失了?或者已经离开了人世?他不敢想象。即便如此,哪怕香消玉殒,总该寻到尸首才是,可他连尸首都寻不到。
眼下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奏折堆满桌案,朝臣纷纷进言,最终,他不得不返京主持朝政,筹备登基大典,然后派遣大批人手,继续四处搜寻。
朝局稍稳,沈家、江家、阮家陆续重返京城。众人望着昔日府邸,不禁热泪盈眶。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是故园模样。劫后余生,能重归故里,已是莫大的慰藉。
战乱之时,这三家立下汗马功劳,前线每攻下一城,他们便立即接手整顿,安抚百姓,调度粮草。如此,这江山方才迅速地安定下来。
甫一回京,沈贵临便带着家中三儿,日夜兼程地搜寻沈支言的下落。他们调动了大批人手,几乎翻遍了每一寸土地,可总是寻不到踪迹。
沈贵临每每想起失踪的女儿,便心如刀绞。好端端一个人,怎会凭空消失?即便全族出动,仍旧寻不到半点线索。无奈之下,他只得强忍悲痛,与众臣一道辅佐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