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支言不愿与他多说,起身道:“殿下在未了结薛廷衍一事前,不必再来寻我了。其中曲折和过程不必与我相告,我只要结果。时辰不早,告辞了。”
他看出来她生气了,望着她这般傲骨铮铮的模样,眼底浮起一丝不明笑意,起身道:“也罢,该说的都已说了。你所求之事,我自会尽快办妥。不过,关于你表哥一事,还望你再思量一二。事成后,我许你的,可不止眼前这些。”
沈支言:“殿下不必再提条件,此事绝无可能。”
她很决绝,转身便走。二皇子却不生气,追着她出了门,在一旁道:“何必走这么急?我话还未说完呢。要不再坐一会,我已备了饭菜,还给你带了些礼物,不若再坐下来好好聊聊。”
沈支言置若罔闻,越来越觉得这位二皇子不对劲。她快步往前走,孰料一道熟悉的身影蓦然映入眼帘,她心下一紧,立马停住。
在一旁絮叨的二皇子看到来人后也噤了声。
是薛召容。
顿时,周围一阵寂静。
沈支言缓过神来,慌忙上前道:“你怎么在这里?我只是……”
她突然不知如何解释,害怕他误会。
薛召容目光在她与二皇子之间流转一瞬,既未行礼也不言语。
二皇子怔忡片刻,展颜笑道:“真是巧了,既然薛大人来了,不如一同入内坐一会。”
薛召容望着他这个笑容,微蹙了下眉头,漠然道:“不必了。”
他说罢,走上前抓住沈支言的手便走,也不在乎在二皇子面前失了礼。
二皇子不以为意,还在身后喊道:“那日后有空我们小酌一杯。”
薛召容没做声,只是拉着沈支言往前走,他的手劲有点大,沈支言的手腕有点疼,踉踉跄跄跟着他到马车前。
薛召容先一步登车,回身将她一把拽了上去。车厢内有些闷热,他却浑身透着寒意。
“这事我原是要告诉你的。”沈支言急急去握他的手,“只是太仓促了,我还未来得及细说。今日也是二皇子突然遣人来请,我才过来。”
她指尖刚触到他的手背,就被他侧身避开了。她又去挽他的臂弯,他撤着身子不让挽。
他生气了。
她只得揪住他一片衣角,温声道:“你先别恼。当日你去西域时,薛廷衍趁机谋得太师之位。严太师既是你扳倒的,那位置本该是你的,岂能让他又夺了去。我一时情急,便寻了二皇子相助。”
“起初我只觉二皇子为人磊落,又帮你擒获严太师,这才寻了他,他也很爽快答应了。今日相见,他告知一事,说薛廷衍被困宫中这些时日,曾暗中与贤妃娘娘相见。”
“他疑心贤妃与皇上以及薛廷衍之间另有隐秘,薛廷衍这次能顺利脱身,或许就是皇上故意放人。”
她话音落下,薛召容却一言不发,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角:“方才他追出来留我用膳,我自是不会应的。既已嫁你为妻,这些分寸我岂会不知?我原本回去就要告诉你,孰料在这里碰到了。”
“你许了他什么?”薛召容突然问她。
二皇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帮她。
“是从李贵妃那里得来的那块玉佩,上头刻着‘盛’字,先前我与义沅姐姐查证过,他亲口承认那是他的东西。当初东街盗窃一事也是他一手安排。他说他听闻有人要杀害我们,为了帮助我们就制造了乱想。还有许莹之死也是为了保护她,才设计了一场惨案,如今许莹还活着。”
她说完,车厢内陷入沉寂。
薛召容许久都未说一句话。
沈支言再去牵他的手,这
次他没有避开。她歪头看了看他,轻声道:“我都与你解释清楚了,你就别在意了好不好?我也是心急想帮你。如今你既回来了,往后与他的往来都由你出面,我保证不再见他。”
她说完,往他跟前挨了挨,他没有躲,而是问:“吃什么?我有些饿了。”
他说饿了,那就是代表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