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支言与薛召容皆是一怔。
大哥膝下一儿一女,大儿子名叫团团,今年六岁。小女儿名叫诺诺,今年三岁。这俩孩子虽生的乖巧,但是沈支言确也没有真正带过他们。而且这般小的娃娃,吃穿用度,乃至吃喝拉撒,皆需细致入微,这突然留给他们,好像有点不行啊。
薛召容听闻这话,看了看沈支言,莫说让他照料孩子了,他平时便是亲近都未曾有过。
沈支禹见二人神色怔忡,似有难色,便道:“若你二人不愿,亦无妨,翰林院之事,且容后再议吧。”
他说罢转身欲走。
沈支言忙一把拉住他,硬着头皮道:“好,我们带。大哥放心,我们定会将他们养的白白胖胖的。”
薛召容见沈支言都答应了,也跟着道:“对,一定会尽心尽力照拂。”
沈支禹这次终是笑了:“那就有劳妹妹妹夫了。”
他这声“妹夫”算是认可了薛召容。
“不过。”沈支禹又道,“有一事需得嘱咐你们二人。明日之后,李贵妃那边,恐有人寻衅滋事。薛亲王虽替妹妹挡下一回,但若是李贵妃存心刁难,定然不好脱身。”
“那日妹妹自宫中归来,身中剧毒,我与父亲就觉得不对。父亲不愿妹妹忧心过甚,便私下查探,发现妹妹所中之毒,实乃西域奇毒,此毒少见,能出现在皇宫,定然不一般,只怕是李贵妃与西域人早有勾结。”
他说着,揉揉沈支言的脑袋,宽慰道:“不过,妹妹莫要害怕。无论何事,自有父亲与诸位兄长为你遮风挡雨。你只需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在父兄眼中,沈支言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守护的孩子。
沈支言闻言眼眶微热,庆幸自己生于这般家庭,有父母庇佑,有兄长护持,她连连颔首道:“多谢父亲与大哥为我如此操心劳神。日后,我行事定会更加谨慎。”
沈支禹不愿再续煽情的话:“走吧,去我院中与两个孩儿先亲近亲近。”
“好。”
二人随着大哥到了院中,但见两个孩子正拿着风车在院中奔跑。晚风吹得风车呼呼转动,上面的小铃铛跟着叮咚作响。
两个孩子见院中来了陌生人,立马扑入父亲怀中,妹妹诺诺小手指向薛召容,脆生生问道:“父亲,这位哥哥是谁?怎生得如此好看?”
沈支禹正欲开口介绍,薛召容已上前一步,蹲下身来,语气温和地道:“我叫薛召容,年方廿二,乃是亲王府的二公子,也是你们的姑父。”
姑父?
他郑重其事地自报家门,两个孩子听后眨了眨眼,不禁看向沈支言。诺诺见姑姑没否认,拽起薛召容的衣袖,甜甜道:“姑父,您能否陪诺诺一同玩风车?”
薛召容头一次接触这般软软糯糯的小娃娃,被诺诺这一声甜甜的“姑父”叫得耳尖发红,有些紧张地深吸一口气,回道:“好,姑父陪你们玩。”
两个孩子见他答应,开心地拉着他在院子里玩起了风车。
沈支言望着薛召容与孩子们玩闹的模样,头一次见他笑得那般开心,好像心中所有的戒备与疲惫都不见了,完完全全做了一回自己。
雨后的空气里浮动着清冽之气,夜风微凉,将这炎炎夏日的燥热一扫而空。
薛召容与孩子们玩了许久,沈支言见夜色渐浓,便对两个还没有玩尽兴的孩子道:“今日时辰不早了,待改日姑父再陪你们玩,可好?”
两个孩子却紧紧拽着薛召容的衣角,娇声唤着:“姑父莫走,我们还要玩。”
薛召容蹲下身揉了揉他们的脑袋,笑道:“听话,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休息了。姑父下次陪你们多玩一会。”
两个孩子依依不舍地点头:“好吧!我们等着姑父。”
与孩子道别后,薛召容把沈支言送到她的院门前。
二人在门前站了一会,四周灯火昏黄,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沈支言借着光线看着眼前人,看着他站在光晕下,看着他挺拔的身躯,看着他清隽的脸颊,还有那双好似含着浓浓春风的眼睛,头一次,她见到了他心无杂念的温柔模样。
他长得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