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栓脑子转得慢,小栓已经明白了夏美玲的意思,他诧异地看了看夏美玲的背影,又看林老太已经回过神追上去了,立刻大步上前,拖住了林老太。
林老太甩不开他,骂道:“小栓,你想做什么?想造反吗!我叫你爹回来打死你!”
“我爹?”林小栓冷笑,“正好,我好几年没看到他了。大哥,奶奶累了,快过来扶她去休息。”
林大栓如梦初醒,跑过来将林老太另一只手臂箍住,两个大小伙的力气如铁牛,林老太根本就挣不脱,只剩一张嘴乱骂。
夏美玲拖着斧头进了房间,找到林老太他们放钱放户口本的柜子,她举起斧头,毫不客气地砸向锁头,三下五除二就将锁破坏了。
外面的林老太已经开始哭嚎起来了,“来人啊,夏美玲抢钱了!”
夏美玲在柜子里翻了翻,从一床洁白的新棉被中翻出木盒,打开一看,一叠叠钱票全在里面,塞得满满的,一共有一百多块,她还翻出了邮局的挂号信和取款单,上面记录了这些年林建军往家里寄的钱和票。
这些是林建军寄给他父母的钱,他父母总对外人说林建军每个月寄钱回家,共一家人嚼用,但实际上夏美玲母子从没得过一毛钱。夏美玲略微将汇款单金额加了一下,大概有二百多块钱,正好,这些汇款单能证明她拿的这些钱就是林建军寄回来的,她有权利支配。
第2章拿药
林老太听见夏美玲破坏锁头的动静,可大栓小栓拘着她不得动弹,嘴里不住大骂:“夏美玲,你个不孝的娼妇!你敢偷我们一毛钱试试!立马叫你滚蛋!”
夏美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厚厚的钱票,林老太气得直翻白眼,手脚并用,灵活地去抓蹬两个孙子,完全没有平时病恹恹的样子。
“夏美玲!你不得好死!我叫建军休了你!你是吃了豹子胆了,救命啊,夏美玲偷钱了!快来人啊!”
本来墙外边就围了不少邻居,此时一窝蜂地全跑进院来了,七嘴八舌地看热闹。
连躺在床上静养的英子,也挺着大肚子进来了,看到夏美玲竟敢从爷奶房间里拿钱,吓白了脸。
人声嗡嗡,夏美玲的头脑却出奇地静。前世她惨死后并没有立刻消失,灵魂在世间游荡了不知多久,见了很多没见过的世面,懂得了很多听都没听过的知识,她再也不是那个无知村妇。
她冷静地举起钱票和那些汇款单,“这些钱都是我丈夫林建军寄回来的钱,有汇款单作证。我作为林建军的老婆,大栓小栓香桃作为林建军的子女,我们都有权支配这些钱。但是我公婆却独占了这些钱。说起来不怕大家笑话,林建军在部队,一个月有五十几块工资,可大栓小栓香桃连书都读不起。”
“就是因为这两丧良心的将所有钱票都藏了起来。今天说到哪里去,我也是林建军领了结婚证的老婆,大栓他们是林建军的孩子!大栓媳妇今天见了血,我找婆婆要钱看病,她一分钱不给不说,还将我推倒,撞破了后脑勺!”
“欺负人不是这么欺负的!我们母子几个平时生活是怎么艰难,大家都看在眼里。今天无论如何,我要把我大儿媳送去医院治疗!”
英子眼睛红了,几乎要流下泪来,她知道夏美玲平时是怎么孝顺爷爷奶奶的,今天为了她,真是豁出去了。
“妈!哎哟!大栓,我肚子好疼,大栓!”英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急智,捂着肚子就要坐下去,大栓几步扑过去,将英子扶住,他要急死了,“英子,英子!你怎么了?我们去医院!”
邻居们左右看看,林老太经常在外面说林建军寄回来的钱被夏美玲母子几个花光了,大家本来都不太信,都在一个村住着,谁什么样还不知道吗?
现在才知道这些钱被两老口藏起来了,一个婶子打抱不平,“林老太,你也太抠了吧,别的也就算了,孙子读书你也不舍得出钱?”
林老太张口就来,“那是他们自己读不下去才不读书的,他们可是孙子,孙子想读书,我们怎么会不支持?”
旁边的刘嫂是知道一点内情的,“小栓成绩很好的啊,我们家刚子都没他成绩好!我看到的,年初的时候,美玲跪着求林老太拿钱给小栓去读书,林老太死活没给!”
“还有英子可怀着林家的孩子啊!林老太竟然都不拿钱看病!人命关天的!”又有人骂。
林老太支支吾吾,“谁,谁说不给了,我刚要去取钱,夏美玲就撬了我的锁!”
夏美玲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老太太不给我钱,把我脑袋都打破了,我没时间跟你扯,先送英子去医院!大栓,把你媳妇抱上独轮车,我们去医院!”
邻居们都齐齐站出来帮忙,取被褥的取被褥,推车的推车,小栓帮着大栓,将哎呦叫唤的英子抬上独轮车,母子几个推着车出门去了。
林老太傻眼了,猛地想起她的钱被夏美玲抢走,“我的钱!”
眼睛一翻,气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