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的昏暗,交织着白日的光影,恍惚而错乱。
浓荫匝地,金曦色的日光射在远处的颀长身影上,月白色的明辉占据了她的视线。
大概是错觉。
“林霰,林霰……”
可为什么还能听见,听见他的声音。
——
似乎做了一个梦。
许砚站在雪地里,向阁楼上的她招手。可满心欢喜地跑下楼,可他却不见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在雪地里,想要找到他。直到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却是相反的方向,愈走愈远……
渐渐地,她从梦中醒了过来。
林霰揉了揉眼睛,发现腹部的疼痛缓解了许多,只是头还晕乎乎的,朦胧着恢复了意识。
浓郁的消毒水味弥散在屋子里,让她瞬时清醒,视线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蓝色的床铺、满柜的药瓶、白衣的校医。
这里是三中的校医室,她还是第一次来。
“霰霰,你可算醒了,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江语烟将泡好的红糖水放到了桌上,滚烫的热水氤氲着白雾,增添了几分暖意。
江语烟想了想,试探性地说着,不忘观察林霰的神色:“这次多亏了许砚……是他先发现你晕倒的,还抱、还带着你来了医务室。”
林霰却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是许砚送她来的医务室。
“霰霰……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江语烟低垂着头,支支吾吾地说着,有些犹疑。
林霰将桌上的红糖水拿了起来,凑到唇边试探性地吮了一口,还是有点烫:“什么?你问吧。”
“许砚和你……到底、到底是什么关系?”
许砚为什么那么关心林霰,明明整个年级有那么多人都在跑步,他离她那么远,却能第一时间发现她晕倒。
林霰握着水杯的手一怔,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我们是同桌。”
江语烟咬着唇,莫名有些失控,似是有些激动:“可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关心你?”
杯壁的温度降下不少,林霰喝了一大口,肚子果然暖和了不少:“上学期语文老师要我监督他学习,他语文成绩也有所提升,可能是感激我,所以碰巧帮我忙而已。”
江语烟试探性地望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蛛丝马迹,却并无所获:“那你对他……?”
林霰的羽睫不经意地一颤,透亮的眼眸平静无波,良久,她淡淡道:“同学。”
他们当然只是同学,除此之外,又能有什么关联?
可她为什么还会希冀,希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
“我之所以严苛对待你们请假的程序,是为了防止少部分人浑水摸鱼。但如果是真的不舒服,千万不要强撑,及时报备,以免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