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还包括一个保底方案:将嵇康关押起来就行,反正他也跑不掉,不如等伐蜀结束以后再说。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羊徽瑜点点头,石守信这番话入情入理,确实是这么回事。给的方案也很有可操作性,不妨一试。
“那事不宜迟,我这便去大将军府,说服大将军秉公审案吧。
再怎么样,也不能便宜了钟会呀。”
羊徽瑜总算是同意了此事,准备起身。
“瑜娘。”
石守信忽然轻声喊了一句,拉住了她的手。
羊徽瑜面色羞红,想起对方刚才偷吻她,于是白了石守信一眼问道:“又有何事?”
“以后,能不能多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石守信和她对视,很是认真的说道:“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只要阿郎不嫌我烦就好了。”
羊徽瑜如蚊子一般呢喃了一句,抽出手逃一般的离开了监牢。走出诏狱,她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天上的秋日,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响个不停,思维已经彻底混乱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感遍布全身,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
嵇康的名头很大,是曹魏的名士。因为他娶了曹家的女儿,是曹氏的驸马爷,因此处死嵇康,让人想到了司马氏处置曹氏的那些“不可说之事”。
而且嵇氏也是沛县政治集团里面的一员,整体政治倾向,是偏向曹氏的。
于是兔死狐悲之下,很多人站出来给嵇康求情。
那些人辩解说:徐氏迷奸案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吕家人龌龊糊涂,案情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嵇康的罪过,顶多是识人不明而已,没有弄明白是非曲直就贸然莽撞发声。
罪或许有,但绝对是罪不至死啊!
然而,吕安如今已经被廷尉寺迅速问斩,做成了铁案。但关于嵇康的处置,却一直悬而未决,似乎有两股力量在激烈博弈着。
一时之间,有人说嵇康应该无罪释放的,有人说嵇康要下狱以正典刑的,还有人说嵇康就是该死。
反正坊间是议论纷纷,成为了当下最热的议题。
司马昭也听烦了,什么人的意见都不听,甚至不许他们开口!
几天之后,羊徽瑜来到大将军府,说是有要事求见。
司马昭无奈苦笑,他当然知道这位嫂子为了什么而来的。
司马昭将羊徽瑜请进书房后,有些不安的询问道:“嫂子此来,应该是为嵇康之事吧?”
“那不然呢,我与王元姬情同姐妹,难道眼睁睁看着大将军犯错,落下骂名么?”
羊徽瑜毫不客气的低声呵斥道!咄咄逼人的模样,和在石守信面前小鸟依人的姿态大相径庭!
司马昭没办法,他还是知道谁是在替他着想的。
给羊徽瑜面子就是给他夫人王元姬的面子。别人的话司马昭可以不听,羊徽瑜的话他至少也要考虑一番。更别说他还想讨好这位年轻嫂子。
“大将军已经决定要杀嵇康了对吧?”
羊徽瑜开门见山询问道。
司马昭点点头没有否认,此事自然不假,或者说,如今只要是混官场的都知道,嵇康必死!
嵇康被斩首那天,就是石守信被放出来,“沉冤得雪”的那一天。一切都安排好了,就跟演戏一样,这出戏的目的就是把嵇康给宰了。
就算石守信现在承认他迷奸了徐氏,而徐氏也改口说自己确实是被石守信迷奸了,足以说明嵇康没有冤枉谁,也不能改变这位会被明正典刑的结局。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走“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