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闹中取静,院落大而房间少,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小溪直接引入庭院。
说实话,比司马昭的大将军府秀丽清雅多了,是真正的上档次!自诩见过世面的徐莹,来到这里就不敢瞎说话了,此刻她才深刻体会到泰山羊氏在本地的底蕴有多深。
泰山羊氏,就是泰山郡的土皇帝!真正的说一不二,官府也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羊徽瑜在这里,也跟“长公主”没什么区别。
“瑜娘子是打算写诗么?”
这天傍晚,看到羊徽瑜坐在书案前对着油灯发呆,徐莹凑过来小声问道。
她出身官宦世家,自幼就读书写字,很有文化。因此很得羊徽瑜喜爱和信任。
有些话,只有跟文化人说,才能交流。
“我就是那种心里有些着急,想替他去办那些事,唯恐他不明白其中的关节而深陷危难。
可这种想法本身就很愚蠢,只能闷在心里无奈无助,不想去想,又偏偏总是去想。”
羊徽瑜叹了口气,将拿在手里把玩的毛笔放到笔架上。
“瑜娘子,奴不是说石郎君不好,事实上,奴觉得他比奴认识的所有男人都好。
可是,您毕竟名义上是司马师的夫人啊。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您可能……会死。”
徐莹有些担忧的劝说道。
“我这半辈子都过得憋屈,该忍的要忍,该让的要让,没有选择,没有好恶,我成了活在别人心中的那个识大体懂大义的寡妇。
现在枷锁挣脱了,我只想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乎值得我珍惜的人,仅此而已。
其他的,又如何呢?”
羊徽瑜满不在乎说道。
她是个偷腥的贱女人么?
不不不,羊徽瑜就是豁出去了,哪里是什么偷啊!她就是在飞蛾扑火!
“所以,瑜娘子为石郎君运作外放,安排官职,就是为了在这里,能天天和他见面么?”
徐莹一脸古怪问道。
她总觉得一个女人动用这么多资源,只为了实现这么小的一个目的,着实有点可笑。
“虽然我还有别的谋划,但主要就是为了这个,能天天见到他,我喜欢我乐意呀。
曹家的江山倒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司马昭当皇帝,司马炎当皇帝,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守着司马师的名分,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只在乎装心里的事情,其他的,随便怎么样都好吧。”
羊徽瑜右手摆弄着自己披肩的长发,言语中带着一丝轻佻和痛快。
自从来奉高城后,她便已经解开妇人的发髻,始终都是秀发垂肩,如同少女的打扮一样。
听到这番话,徐莹顿时无言以对。
羊徽瑜的话说来说去就一句:我就是喜欢,我就是要给别人当情妇,所以那又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