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骂完,长叹一声,不禁落下泪来。
贾琏不想再这样拖着,又道“老太太和父亲若是不准,我便剃了头做和尚去!”
贾母和贾赦听罢,都觉得不像话,却又担心他真的那样做了。荣府子孙本就少,贾赦更是只有贾琏这个还算能干的嫡子,怎么真敢让他去做和尚?
“你这样对不起凤丫头,又让我怎么去和王家的人交待呢?”贾母既生气贾琏这样糊涂强硬,又难过对不起王熙凤和王家,眼泪流得越多了。
鸳鸯无法,只好为贾母拭泪,不停宽慰着。
贾琏那会儿已被贾赦痛打一顿,此时也是强撑着一口气,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怨恨,说道“她巴不得这样呢!”说罢,贾琏就昏了过去。
贾母与邢夫人着了慌,忙让人去找大夫。
当日永昌驸马府上出了丧事,王夫人吊唁去了。她晚上回来听到贾琏闹事,也很担忧贾母的身体,想立刻前去宽慰劝解几句,又想到贾政叮嘱她若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事,千万不要独自过去,要等他在场才好。
正犹豫时,贾政也回了家,夫妻二人简单说了几句,便一同去了贾母处。
贾母受了气,晚饭也没有用,早早就躺下了。又感觉胸闷气短,难以成眠。听得鸳鸯在外间与人说道“老太太刚才躺下了”
“谁在外面呢?”贾母问道。
鸳鸯便进来服侍贾母穿衣服,说道“二老爷和太太来看看您。”
贾政与王夫人扶着贾母坐到了榻上,贾政又亲自倒了杯热茶端给母亲。
他见贾母满脸忧思,便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琏儿大了,大哥也管教不住他,母亲也不必忧虑,就随他去吧,若是因为这事儿让您生一场病,大哥和我更难辞其咎了。”
贾母听罢,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又叹道“你们常说我年纪大了,该是安享尊荣的时候了。只是琏儿这孩子做的事实在荒唐!我怎么能不去操心呢?”
“想来母亲是担心不好对王家人交待吧?”贾政问道。
贾母看了一眼坐在贾政下首的王夫人,神色柔和了些,点了点头,说道“琏儿是个糊涂的,他要做对不起凤丫头的事,我们该劝的也劝了,如今他挨了大老爷一顿打,却又病了!不然我真要将他绑到王府去请罪!”
王夫人宽慰道“老太太切勿动怒,终究只是孩子们的事情,待我明日去劝劝兄嫂和凤丫头,若有误会当即说开了,也不会影响两家人的关系。”
贾母便点点头,说道“王家的姑娘都是好的,只是琏儿没有这个福气了可惜凤丫头这么个好孩子”说罢,又重重叹了口气。
“明日我与夫人同去,王家人若有气也不好为难的。”贾政说道。
“凤丫头在咱们家做了几年媳妇,凡是她所经手的事情就没有不周全的。你们明日去了,也替我带个好吧,就说,我仍将她当孙女一样疼的”贾母说罢,心里难过,不免又落了泪。
我与狸奴不出门事情……
事情到这一步,贾琏与王熙凤和离的事也就很顺利了,贾府与王府都没有人阻拦。
王熙凤拿到了和离书与自己的嫁妆,鲍二媳妇当日也就放了。贾琏担心日后鲍二媳妇再次生事,就将她打发到金陵老家看房子。
这一桩事情了结,贾琏受的伤还没好。如今家里没了贤妻,自己行动也不方便,心里颇有几分寥落,不免自怨自艾起来,直修养了一个多月,才觉得身子大好,又有了精神。
因贾琏重病在床,贾政便让贾珠先揽了外面的事情。待贾琏好了,便交代他们兄弟二人一同料理着,贾琏也是无话。
虽然受了一些打击,但贾琏很有几分聪明才智,更勤恳经营起家事来,也常去其他省份办事,自然没少捞到好处。
贾赦因贾琏事情办得好,就将自己跟前的丫鬟秋桐赏给了贾琏做妾。
贾琏的生活似乎重新明媚丰富了起来。
王熙凤自从和离后,只觉得再无任何人可以控制她,也无需收敛自己的骄傲性格,精力志气也就更盛往昔。又恰逢王子腾夫人寿辰,王熙凤也帮忙打点家事,虽然她身份有些尴尬,可谁也不敢当面与她说什么。
王夫人因担心贾母心里不自在,自己就没有去为嫂子贺寿,贾珠李纨也不便过去。只有薛姨妈带了宝钗英莲去了。
宝钗在席上坐下,就暗中观察着正招呼客人的王熙凤。看到她满面红光,宝钗不禁笑了笑。
宝钗来之前姐妹们都叮嘱她,让她多宽慰宽慰王熙凤,宝钗便领了任务。宝钗也知晓凤姐姐的能力和胸襟不是贾琏所能比的。她虽也为凤姐姐和离有些遗憾,更多的却是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