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手腕上的那道桎梏忽然就松开了。
许珩像是笑了一下,长睫垂着,分不清是释然的解脱还是荒唐的自嘲。
“是我错了。”
他说。
声音很轻,像喃喃自语。
“是哥哥错了。”
原来当初的那个问题,其实是求救的信号。
只要一个否定的答案。
哪怕到了今天,也还有转圜的可能。
可惜他太愚笨无知,只看到自己那隐晦不堪的某次目光停留,某个无法对视的闪躲。
因为太清楚这是一个注定无望、错误的可能,所以一切都要扼杀在萌芽的时候。
可惜似乎矫枉过正了。
以至于让温漾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那个已经再没可能的身份。
他蹲在行李箱旁边,低着头,从温漾的视角无法看清他的神情,“阿漾……”
“哥哥没有错。”
温漾忽然开口,然后学着哥哥以前安慰她的动作,一下一下,很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不是哥哥的错。”
“阿漾,”他眼睫慢慢抬了起来,看着她,“还肯认哥哥吗?”
温漾肯。
但现实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她只是说:“没关系的,哥哥。”
她张开纤细的手臂,轻轻环住他,声音轻轻的,“没有关系,哥哥。”
许珩垂着的手指轻轻一跳,而后慢慢抬了起来。
就在他的手即将覆上温漾的肩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温漾松开了手,转身去接电话,听见母亲的催促,沉默两秒,回:“嗯,我会尽快的,妈妈。”
许珩悬在半空的手落了空,指节轻轻蜷了一下,然后放了下来。
温漾再次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信封。
“哥哥,给你。”
她蹲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哥哥的脸,像是在用目光将其描摹下来,然后记住。
“不要担心,”她说,“我会照顾好自己。”
许珩嘴唇动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
“其实……”
温漾知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哥哥了。
今天踏出这扇大门以后,两个人的所有联系都会从此断开,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