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主他不在。”袁义山又说,“人在漠北呢!话说回来,陈府主的名字之所以颇有中原风味,皆是因为他的爹娘都是中原人,我只知道很久以前,陈从连和戚鹤堂一同去了沧州一趟。至于为何,现在他的爹娘都死了,这等事情唯一知道的便是他俩和当年随他们一同前往的守卫们了。”
君虞疑惑地道:“陈府主还有这等事情?”
“嗯。”袁义山接着话语继续往下说,“可是事情就疑惑在这点上,当年随他们一同前往沧州的守卫要么身死殉道,要么离奇失踪,总是杳无音信就是了。后来,就听说二人去了漠北,接管了漠北都护府,也有了两个孩子——”
“府主和他的弟弟。”
“不错。”
后来,两人之间就没有任何话了。对于当年之事,很多人也只是道听途说,自从陈从连和戚鹤堂身死,陈自寒接管漠北都护府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起当年疑惑的一点。正常来看,中原人进入漠北,哪怕都算是北明疆土之内,应当会比较困难,更何况居然不废一兵一卒、一血一尸就能接管漠北都护府,实在是令人疑惑。不过时过境迁,不会再有人去追究了。可是这个世间,总会有乐于去追查一些陈年旧事的人,譬如衢州节度使李谨丞。
就在此时,枢密院一小官提着脚步滴答答地走来,跪下身将信件塞入袁义山手中。
“袁大使,东南广信市舶司出事了!”小官气喘吁吁地道。
袁义山听完,立刻站起身,一挥衣袖,接过小官手中的信件,沉着心思看完后,面色不善。
“广信乃通商频繁地带,出现这等事情已经很是平常,计较太多反而不好。”袁义山面色更为难堪,他指尖发抖,像揉碎信件,身觉市舶司太过于大惊小怪了,于是又补充道,“再者,东南之地发生海寇劫持已经是常态了,何必发信件给京城。”
语气不由得嫌弃和烦躁,然而小官只是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贾司使指名道姓让您前去广信一趟。”小官跪在地上,颤抖害怕到头都不敢抬起来。
袁义山听完小官这一发言,面容更是露出点滴火星,似乎只要小官再说一句话,自己就要丢了头,但小官还是冒着这等风险,继续开口:“贾司使已经将商船查完了,看到了火药和紫星子的残余之物。”
“什么?”袁义山眉目舒展,震惊地问。
“回大使,商船上有火药和紫星子的残余之物。”小官补充,“说明商船上曾有过十分激烈的打斗。”
袁义山绕着小官来回踱步,边踱步边分析道:“这火药和紫星子是市舶司禁止交易之物,尤其是紫星子。此物剧毒烈烧,一旦点燃,将会经久不熄,从而人财皆空。”良久后,他让小官站起身,步步逼问道,“贾司使有说是那里的商船?”
“回大使,此船来自天竺。”
就在袁义山闻言无话之时,一旁低头沉思的君虞却在这时抬起头,猛然道:“天竺!”
袁义山和小官纷纷看向君虞,又异口同声地道:“你可知道一二?”
“尚可了解。”君虞摩挲着下巴,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知道‘梧塘’吗?梧塘自天竺兴起,后辗转来到中原,为东南地区带来了紫星子这等稀奇之物。因紫星子剧毒烈烧,赢得了军队的青睐,纷纷从天竺购买,未想到梧塘获得钱财利益之后,竟然想以‘紫星子’吞并东南地区。可是北明当时正是极盛时期,很快便被广信节度使平息,此后梧塘一蹶不振。”他顿了顿,看着袁义山和小官的表情,又说道,“其实,紫星子还得到了百姓的喜爱,虽然其剧毒,却不致命,更使人沉沦在那独特的芳香之中,失了神志。”
紫星子自北明前中期就在东南一带兴起,后被广信节度使平叛,之后所谓的“梧塘”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当时众人一直说,梧塘被广信节度使打跑后在海中遇难了,也有人说梧塘重新回到天竺重振势力。现在,唯一能信服的便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