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脸上都有饱经风霜的色彩,脸上被风沙侵蚀坑坑洼洼,与中原之地的人不同,他们有着独有西北一带人的特点。
这一点,倒是令韩轲有些惊慌起来。脑海中划过西北的两个地方,一个是漠北,一个便是厥缁。
如果是漠北那还好说,起码身为北明疆土,顶多就是陈自寒怀疑自己,并不想让自己好过;若是厥缁的话,更得立刻上报朝廷,派朝中禁军镇压。而这里,又是晏都,是京城,若是京城被厥缁之人践踏,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韩轲握紧晷景刀,仔细地观察着陌生的来者的动作:“你们是漠北人还是厥缁人?”
其中一个人却在这时抬起头,用厥缁语说道:“厥缁。”
而这个答案,正是韩轲心中所想到,他立刻挥动晷景刀,锐利的刀锋划过那个人的脖颈,很快脖颈便渗出潺潺的鲜血。那个人痛苦地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脖颈,大声尖叫。
“千朔!”韩轲一声令下,千朔如同一只黑色的豹子,将绣春刀直直地插在那个躺在地上的人的胸脯之内,用奋力地拔出来,血丝一点又一点溅在了他的脸上。
又在这个时候,另一名来者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窄小的匕首,弹跳起来,就冲着韩轲的面门袭来。韩轲见状立即往后一躲,却不料匕首划过高帽两侧的琉璃珠子,琉璃珠子悉数崩断,滚落在地上。
不管不顾什么,韩轲绕到来者的身后,对准来者的肩膀就是一刀。来者嘶吼一声,窄小的匕首掉落在地。
千朔眼疾手快地桎梏住来者正喘着粗气的身躯。韩轲抢袁义山一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拍打尽土灰,定睛一看在刀锋上有一处刻上去的痕迹——那是漠北府军的标志。
“漠北府军。”韩轲将匕首放在自己的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匕首尖锐的顶部擦过韩轲的拇指,带出来一丝鲜血,然而韩轲却毫不知情一般,仍在转着匕首。
直到一股浓厚的黑血从缝隙中流露出来,顺着匕首的轮廓缓缓流了下来,直到将匕首染成黑红色。韩轲在过程之中,一直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掩饰着也忍受着全身的疼痛,可这种来由,这些举动的原因,也只有千朔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韩轲嘶哑着嗓音道:“你是漠北人?那你的同伴为何骗本督主说你们是厥缁人?”
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垂着头。
“要不是本督主早年听过几句正宗的厥缁语,否则本督主就差点儿信以为真了。”韩轲随即坏笑一声,悄悄地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布料,包裹住自己刚才被故意划破的指尖,复又继续道,“你们以为拿厥缁语就能骗得过本督主?你们以为那两封捏造的请柬就能顺利进入东厂,成为‘那个人’的眼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韩轲兀自地狂笑起来,而后咳嗽了几声,面色苍白,面色却还残留着桀骜不驯的模样,道,“怎么,是本督主说的不对,还是‘那个人’把本督主想得太过于愚笨了?”
而那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要不是那个人的胸脯还在一起一伏、规律有致地呼吸着,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而来者更是知道眼前的东厂督主所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可是在他从漠北来到晏都,潜入东厂之时,就已经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死的这么快。
而千朔似乎已经等不及了,本就脾气易暴躁的他,捏住来者的下巴,逼迫他仰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离着自己还有几步之遥的东厂督主。
千朔呵斥道:“督主问你话呢!快说!”
“。。。。。。”来者沉默了一会儿,只是喃喃自语说了一些不同于韩轲内容的话,“我不想死。”
韩轲将晷景刀用手帕擦拭干净,重新放进刀鞘内,道:“谁都不想死。可是就算你不死,我们东厂也会把你关进诏狱内,你无法为漠北都护府提供任何情报。”
那名来者的心中千回百转,似乎做好了什么准备一样,似乎也已经做好了将要背负什么后果一样,他低叹了一口气,将真相全盘托出:“府军恨你。府军认为这个世间你得先死。府军也让我来当东厂的眼探,顺便窥探他弟弟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