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以至于每次后来薛岁欢想要请她赏脸拍电影的时候,总会拿这件事来调侃她。说她就这么坐吃山空,恐怕到时候连那空房子都养不起。
在当时虽然是三环,但毕竟很久之前就寸土寸金的盛京,即使房间空置着,物业费也得按时上交。这不是无意义消费是什么?
如果当初连那几百的押金都没退的林渡觉得自己是冤大头,那后来这样的行为恐怕就是冤大头中的大冤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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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没有晚点,到达盛京国际机场的时间和预估的差不多。
不知道这会儿薛岁欢赶过来没有,林渡摸不准,但也没有直接去问。出了机场,她打了个车,去往丹栌区。丹栌有着一片盛京最为繁茂的红枫林,一般在九到十月是最为红火的季节,正是当下。
林渡其实培养不来这些欣赏花叶枝草的兴趣,从小到大,她只对吃的比较感兴趣。这也是为何长大觉得自己真的能完全独立,而不仰仗家里面之后,所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迟早有一天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餐厅。
仔细想想,她的梦想挺廉价的。
并不是指开餐厅廉价,而是因为她轻而易举地就抛弃了这个梦想。
而在那个时候,春荔尤其喜欢等着红枫盛如火的时候带着林渡来看,偶尔还会捡几片回家制作成书签。
她好像总会把盛极一时的红枫比作自己,每每当林渡看见那些落在春荔眼中的如烈火般灿烂的枫叶时,林渡就知道,春荔就是这样的想的。她在想着,自己有一天一定能这样。明艳到足以攫取所有的注目。
而到了后来,春荔真的做到了。可惜林渡却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向她道一声恭喜。
尽管她在心里恭贺过无数次。
枫叶林园区很热闹,这和春日去赏樱花是一个道理,尤其现在又是最红的时候,再加上短视频平台兴起,各方宣传到位,因此一路上都是人挤人的。
拖家带口的不提,小情侣更是多得要命,反观林渡这样全副武装还只身一人的,看着着实奇怪。
幸而林渡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单单只为了这个,她找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就打算撤退。一通电话却突然打了进来。
林渡看了看来电人的名字,感觉不是太意外。
她找了个安静尚且算无人的角落接通,“你到了?”
打电话的是薛岁欢。
薛岁欢不答反问,“你现在在干嘛?”
“我?”林渡瞧见地上有一片形状特别漂亮的枫叶,就是可惜中间有道裂痕,但是这个问题不大,做成书签塑封起来就跟新的一样。她蹲下身去捡,一边说,“还能干嘛,就躺着啊。”
“那你可真够懒的。”
“懒人有懒福。”林渡大胆篡改老祖宗留下来的俗话。
“所以你这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咯?”
“嗯?”林渡总算是感觉到了一点儿不对劲。她抬头,就在她对面不远处的薛岁欢举着手机一脸无语。
林渡站起身挂断电话,很直接地翻了个白眼,“你都看见我了还打什么电话,话费不要钱是不是?”
薛岁欢险些气笑了。
比起林渡,她倒是直接轻装上阵。毕竟虽然是圈内知名的制片人,但同时作为制片,她肯定不像明星那样容易受到大众关注。没几个人现实中能认出她来。
薛岁欢接她的话,“那么多年物业费都交了,还差这点儿话费?”
“可以的。”林渡知道她说话揶揄人是很有一套的,这会儿懒得搭理这茬,只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渡是个很随性的人,从见到这人的第一眼起薛岁欢就这样觉得了。她知道这人最不喜欢受制于人,也不喜欢将自己摆在台面上供普罗大众消遣娱乐。因此对于当初林渡会最终答应拍摄《野天鹅》,薛岁欢确实很好奇。
毕竟她清楚地知道,所来试镜的里面没有一个叫林渡的人,她是意外被导演孟正弘看中,并且第一次谈话时还直言拒绝的。
后面会答应,显得很蹊跷。
不过了解真相后,倒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
就好像是看似自由穿梭在森林无拘无束的小兽,突然有了一个可以抓住的弱点。薛岁欢只可惜没能在郑司予把春荔签到手之前有进一步计划,要是春荔是她手底下的人,何愁这些年眼巴巴叫着这人复出,结果对方都不看一眼的。
当然了,春荔能签到郑司予的手下,那是她的气运。
薛岁欢作为制片,很大一部分是投资眼光比较好,作为经纪人这方面,她自认为比不过郑司予,更没办法拿出郑司予可以给到春荔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