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亲是不是想给你说一门亲事?”
丁子萱涨红了脸,脸颊又红又亮,就像一颗成熟得恰到好处的红油桃。
“父亲确实有这样的打算。”
“你也同意吗?”
“自古以来,女子的婚姻之事,不都是要听从父母之门,媒妁之言吗?”丁子萱用反问代替回到。
“自古如此并不代表就是对的。”丁瑶暗暗鼓励着,继而问道,“子萱小姐可有心仪之人?”
丁子萱看了看沈俊航,又看了看莫柠,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丁瑶身上,说道:“我和帆哥自幼一起长大,打小便情投意合。此番,帆哥得中举人,只待他早日高中进士,便回来迎娶我。奈何天意弄人。父亲虑我年已十八,人未出阁,竟忧心起来。近几月,忧虑更甚。不知为何,父亲好似特别担忧我日后无人照料,故而,急切地想要将我许配出去。可是,我的心里只有帆哥一人。”她的眼角滑下了泪珠,晶莹剔透,仿似一颗颗水晶连成的珠串。
“你跟丁员外提过你和孔帆的情意吗?”沈俊航问道,“丁员外意下如何?”
丁子萱蹙起两弯墨眉,双唇紧紧地闭着,又张开,又紧闭,再次张开,才娓娓道来:“在我向父亲提起此事之前,父亲一直待帆哥爱如己出。然而,就在我向父亲如实说明我对帆哥的情意后,父亲勃然大怒,一度气得要将帆哥驱赶出若水山庄。”她的眼泪决堤了,哗啦啦地止不住往下流淌。
“哦,竟有此事?”沈俊航不解风情地追问道:“丁员外可有明说反对的缘由?”
“咳咳!”莫柠重重地咳了两声,引来沈俊航的注意。接着,她冲着沈俊航摇摇头,后者才幡然会意,愧疚地挠挠头,不再言语。
看似柔弱的丁子萱却有着一股子倔强的脾性,她很快从低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冷静地说道:“父亲只是大怒,没有说明原因。”
“这是哪天发生的事情?”莫柠问道。
“前天,也就是父亲寿宴前一天上午的巳正时分。”
连时辰都记得一清二楚,可见丁子萱有多么在乎此事。
“可是,孔举人还留在山庄里。你们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我答应父亲会郑重考虑一下他给我选定的这几位女婿候选人。”丁子萱手里拿着丝巾,揉在手心,又展开在膝盖上,再次揉进手心,再次展开,越是急躁,动作就越是频繁。
“丁员外对待卢宏波的态度是怎样的?”丁瑶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卢宏波的身上,“子萱小姐,据你的观察,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杀害卢宏波?谁的杀人动机最强烈?”
“怎么会?你怀疑凶手就在我们之中吗?”丁子萱好像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她的眼睛都直了,吃惊地看着沈俊航,说道,“我不理解。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卢先生,为什么要杀害他呢?”
“他是一个爱打听别人秘密的人,并且常常以此为要挟,勒索钱财度日。”沈俊航说道,“他有没有跟你打听过什么?”
“他问我知不知道董勤怡是谁,”丁子萱心情沉重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又是董勤怡。”沈俊航小声咕哝道。
“卢宏波跟你说的话,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莫柠问道,她的注意力一直很集中。
“丛婶当时就在我的身旁,听得一清二楚。后来,我又告诉了父亲和帆哥。”
“他们都是什么反应?”莫柠强调道,“丁员外和孔举人是什么反应?”
“帆哥不是很在意,只是叮嘱我离卢先生远一点。”丁子萱等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父亲倒是有点激动,不过他在我面前克制住了,没有发怒。他最后也叮嘱我离卢先生远一点,还说会处理好这件事情,让我不要放在心上。”
“子萱小姐,”莫柠望着丁子萱的眼睛,神色凝重地说道:“麻烦你待会儿叫丁员外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