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脑子,不讲道理,十分自信。
“妙姐儿如今代掌家主之职,自然说得上话。”一道定定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来者在舒兰的搀扶下缓步走上前来。头上没有带任何华贵钗饰,只有一根素朴的银簪,满头华发被仔细地盘起,庄重大气,叫人不敢轻视。
将李妙妙护在身后,她手中的方竹杖重重捶向地面,发出沉沉的厚响。定海神针一般,两方的人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只是不知,老身也是一介女流,作为如姐儿的母亲,老身——说不说得上话啊?”
妪,母也,养育也。
深秋时节,满是肃杀之气,悄然爬上树叶,攀上青天,将人在狂风中卷了又卷,饱含深情又毫不留情。
妄图留下点什么,也确实留下了。
人,大概就是在年复一年的,秋风的打磨中老去的吧。
李娇望着漫天黄叶翻飞,突然想起一句古话:有动于中,必摇其精。
她想起了大月的秋天。
深秋的天空高远而深邃,总给人一种离月亮更近的错觉。
大月的女儿们会在中秋的月圆之夜拜月。母皇说,女儿们拜的不是月,是自己。
女儿就是自己的神佛。
咚——那是一声近乎金石之声的重响,将李娇从明月拉回到地面。
程淑慧将手中的长杖在地上重重一砸,镇定自若地望向王氏众人。
王十三颇有几分不情愿地向她行礼:“晚生拜见程伯母。”
“王十三郎这礼……老身可受不起!”又将手中的长杖狠狠砸了几下,她胸口猛烈起伏,似是情绪即将失控。一只手死死指向王十三,程淑慧眼含泪光,瞪向他。
“啊?”那王十三只是傻愣愣站在那,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看向她。
手中长杖用力一扔,程淑慧熟练地向李妙妙倒去,被她稳稳接住。
“王十三将叔母气昏过去啦!”李妙妙不忘添油加醋,语气浮夸道。
“程夫人若是身体抱恙,提亲之事亦可择日再议,我等就先行告退了!”眼看事态不对,那老仆显然比王十**应快,拉着王十三就想告退。
“慢着!”程淑慧又极其合时宜地醒了过来,这一声吼得中气十足,呵得王氏众人一时间不敢再有动作。
“你们这哪里是要来提亲!你们这分明是要我的命!分明是要逼我去死!”一段话说得是声泪俱下,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李妙妙极其配合地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叔母切莫自伤,万以身体为念……”
那老仆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身,幽幽道:“程夫人这话……小人就有些不明白了。李氏族女众多,难道李氏每嫁一个女儿,您就要——”
“大胆!无知竖子!怎敢在这大放厥词!”不待他说完,李娇就毫不客气打断他。
她上前一步,还想要说些什么,被程淑慧悄悄按住。李娇努力压下勾起的嘴角,识相地后退一步,只听程淑慧继续发力:“她先父生前为流寇劫杀,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