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景清再度睁开眼睛,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后,似是嗤笑了声,转了个身体,也不回嘴,大抵是什么都不愿说,更不想看见阚衾寒这个人,好像多看上一眼,便是碍着了他。
阚衾寒眉梢向上挑起,清脆的掌声在监狱中响起,紧接着便是脚步离去的声音,与那掌声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草垛上的那人,这才睁开了眼睛,眼里暗光闪过。
阚衾寒走出监狱,在外边深吸口气,将监狱内肮脏的气息尽数排出。表情虽无什么变化,可她的心中却有了自己的考量。
那监狱之中的人,大抵不该是那阚景清,而真正的阚景清现在在哪,那可不言而喻。
阚衾寒回到家中,她没有走入卧室或是正厅,而是拐向了书房,取出纸,提起笔,不过一会便将一封信写好,对折,唤来信鸽,系上,放走。
信很简单,不过几字——注意带头人动向,有异及时回复。
做完这件事,阚衾寒浅笑着走出房间。
现在她要去做一件事,那就是看看那只小懒猪阿瑾起了没有。
异动。
牢狱中的“阚景清”虽然看似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却仍然是一个碍眼的存在。他的出现,似乎在预示着,本就动荡不安的社会将会再次迎来怎样的一波腥风血雨。
朝堂上的纷争依然不断,四处的风言风语使得朝堂混乱不堪,小皇帝坐在皇位上,眉头如阚清寒一般蹙起,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能隐约窥伺出他的身份。
“吵死了!!!”小皇帝脆生生的声音在朝堂中响起,伴随着他拍在椅凳上的响声。硌手的椅子拍的手阵阵刺痛。手上的疼痛刺激的小皇帝心中的愤怒更甚,下面堪堪停下的声音更是让他心中愤怒更上一层。
他只觉着自己似乎不被在意不被尊重。
“都给朕闭嘴!”小皇帝吼道,一下跳离了自己的座位,恨恨的扫视了下面的官员一眼,哼的一声,起身离开了朝堂。
留下臣子们面面相觑,虽脸上不显,可心中的愤懑却早已在心中沉积,只等那爆发的一天。
阚衾寒面色冷硬的看着陷入沉寂的朝堂,心中嗤笑一声,扬声道:“今日便到这,退朝罢。”
小皇帝骄纵的表现无疑是不适的,可却是阚清寒所要的。没有他的这般劣质的表现,她怎么又有理由在之后将他驱逐出这朝堂呢。
踏出沉闷的朝堂,外边的天气明媚而炽热,却叫人平白生出一丝寒冷,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瞬时间便寒毛战栗了起来,仿佛这暖阳所散发的光芒并不叫人温暖。大臣们搓搓自己的手臂,轻轻跺跺脚,摇着头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阚衾寒冷眼瞧着这一幕,轻声叹口气。
“衾。”一声软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软软的轻轻的,带着点点担忧,却令阚衾寒眼中的寒意顿消,染上点点暖意。
“阿瑾?”侧过头,便瞧见她的阿瑾眉头轻皱,担忧的看着自己,眉眼里尽是对自己的关心。
阚衾寒唇角轻轻勾起,抬手捏捏阿瑾的脸蛋,和她的声音一般软,是那沁入人心的香甜和柔软。连带着阚衾寒的心也一同柔软了起来。
“不用担心阿瑾,很快就会结束的。”
濮忆瑾点点头,悄悄勾住阚衾寒的手,抿住唇将甜甜的笑容略微收敛,和阚衾寒并肩站在一起,思绪在心中纷纷扬扬。
——
回到宫内,不过须臾,便来了禀告的人。
来人将手中的信封呈给阚衾寒,便默默退下。
将信封迅速浏览过后,阚衾寒轻轻放下这封轻薄的信,唇角微勾,勾出抹略显讥诮的弧度。
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落于桌面上的纸上轻飘飘的写着几个字——山灵异动。
这几个字在微弱的光线下仿佛散发着锐利的锋芒,预示着不再安宁的明天。
负隅顽抗。
山灵异动。
确是如此。
阚景清的替身在牢狱里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而真正的阚景清则在山灵挖空心思的想着,筹备着,预谋着,迫不及待的要将远在朝堂的阚衾寒拿下。
“报告。”一人跪在地上,垂首道。
“说!”阚景清站在此人面前,沉声道。
“王,监狱由要人把关,实在无法…”那人越说声音越是低沉,头垂下,仿佛要埋进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