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好,他数如家珍:“你心疼我乱花钱,怕我为你钱都没了,呜,你真的、真的、真的对我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真的’,说到最后都感动的有哭腔了。
突然,无数情绪裹着酸楚袭上齐宿的鼻尖,他捂住脸,终于崩溃了般:“你这么好,这么好,凭什么……”
凭什么命运这么不公?
凭什么要她受那些苦?
凭什么她不永远幸福?
素来乐观豁达的齐宿,平生第一次憎恨命运,憎恨老天,憎恨那些伤害她的人。
如果、如果能代替她受伤痛就好了。
齐宿在心底不可能地幻想。
对于男人的突然崩溃,薛知恩其实很不解。
长这么大,眼泪对她来说,一直是索取的信号。
她不知道总是哭的齐宿到底想要些什么?
问他。
他也只是说些奇怪且无意义的胡话。
她靠近他:“总在我面前哭泣卖惨,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呢?”
齐宿愣愣地仰首,滴答着晶莹泪珠的俊脸印在她深邃冷漠的桃花眼内,流转沉淀。
齐宿:“我……嘶……”
薛知恩伸手不算温柔地拭他通红的眼尾,微凉的指腹按压那块单薄的肌肤,摁出更重的红痕。
“你哭得我好烦,说,我怎么做你才能止住这些恶心的眼泪?”
说着,淡色的唇瓣凑在他微张的嘴唇边,吐字时,像不接触的亲吻。
——“是要我吻你吗?”
胆小狗
齐宿被蛊惑了,仿佛沙漠中饥渴难耐的人。
倏地,他侧过脸滚着喉,隐忍地闭上热沉的眼:“我不哭了,你不要离我这么近。”
从来没被人拒绝过的薛知恩表情有一瞬的呆愣。
她盯着眼睫沾泪隐带可怜,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男人,咬紧一侧的后槽牙,蛮力掰回他的脸,额角绷出青筋扯笑。
“你不是喜欢吗?装什么装?”
扼在下巴上的手像铁钳,齐宿稍稍皱了下秀眉,覆着水雾的眸望着她,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知恩,我们不能那样……”
尽管他会说一些变态话激她,但真让他那么干,齐宿是不敢的。
他可以承受她的凶狠,但是他承受不了她的亲抱,那会上瘾的,齐宿没有戒掉薛知恩的能力。
在仰慕已久的人面前,他是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