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好像王小石也是个厉害人物,既然遇都遇上了,她毕竟无故旷工了将近一年,那就顺带着一道拐个新同事回金风细雨公司去,正好给爱惜人才的苏小刀当个见面礼也不错。
于是她很诚实的告诉了王小石,她要去汴京城,但是她不认路。
虽然她带了只缺德鸟航,但她这可不算骗人,她确实不认路嘛。
刚毕业的大学生王小石眼神中透着愚蠢的清澈,他一脸单纯的拍拍胸脯应了,仿佛责任重大舍我其谁,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兔子的见面礼。
听到她的问话,见面礼王小石回过神来,他看了眼天色,又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面馆,“你饿不饿?要不咱们还是先吃饭再接着赶路?”
此刻已是夕阳西下,正当是晚饭时间。
干饭比天大的兔子当然不会拒绝,“好呀好呀。”
花晚晚加快了脚步,走进了面馆。
王小石亦是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一辆马车在二人身后疾驰而过。
马车中清瘦的病公子忽然掀开了窗幔。
他的心口猝然间跳得飞快。
他微一侧头,举目四望。
但入眼的却皆是匆匆而行的陌生面孔。
他看着车窗外,茫然若失。
萧瑟的冷风一阵阵钻入了车内,坐在一旁的茶花忍不住出声劝道,“公子,深冬寒凉,您的身体不能吹风。”
自六年前的今日晚姑娘离开之后,公子每年这个时候不论有何要事在身,皆会抽出时间赶来京郊,而后在重建的十里亭中一坐往往就是半宿。
京郊地广人稀,林木深深,寒风愈加凛冽,每每当夜回去,接下来公子总是要病上好些日子无法起身,树大夫把完脉后也总是要气得直跳脚。
但是公子决定的事,哪里是能劝得动的。
因而每年仍是照例赶来京郊,雷打不动。
苏梦枕慢慢放下了掀帘的手。
他垂下眸子,眸中带着说不出的讽刺意味。
他早该认清事实了。
六年,整整六年。
她若是真想回来,也早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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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坐落在京郊处的面馆,大部分来此的都是稍作歇息的江湖中人,因而里面此时只零零散散的坐了几桌。
花晚晚甫一踏入大堂里,就立马感觉到了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她眉头皱了下,兀自寻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坐下,然后眼神凶巴巴的一一瞪了回去。
大堂中的众人讪讪的收回了目光。
王小石也跟着坐了下去。
但他实在觉得气氛太过古怪,于是压低了声音悄悄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我要是能知道那才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