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乔季同果断地打断他,“没这么叫过任何人。我就是叫不出口。”
黎建鸣把脸凑得更近,像块牛皮糖一样死缠烂打:“那我要当第一个。”
“···我真叫不出口。”
“叫一声又不会少块肉,叫吧,小乔,小小乔,都督想听···”
黎建鸣脸还肿着,头发湿着,黑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一只温驯的大狗,让乔季同于心不忍。
耳边忽然想起昨晚,黎建鸣在他体内释放时说的那句话。
「要是我腻了你。你就杀了我。」
也许黎建鸣的追求不过是一时高兴,也许这句承诺也只是欲望里的逢场作戏。
但它仍旧是一句动人的情话,让人想赋予回应。
脚底下是爱情的泥沼。泥沼没有边,也没有底。乔季同已然越陷越深。
他动动嘴唇,轻轻地吐了两个字。
“···老公。”
黎建鸣眼睛一亮,凑上来用力吻他,连咬带啃。隔着不厚的被褥,乔季同觉得腿上压着个热腾腾的大地瓜。
“···你起来吧。”
黎建鸣动也不动,只是睁着湿润的眼睛继续看着他。
美而自知,仗色欺人。
乔季同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行。我下半身都麻了。”
“我怎么没麻。”
“···能是一回事么。”
黎建鸣撅起嘴:“不做到最后,行吗?”
乔季同看了一眼黎建鸣下陷的后腰,光溜挺翘的屁股上还有没干的水滴。蓦地心底酸胀发麻,柔软成了一捧棉花糖。
他无奈一叹,不知道是说给黎建鸣还是说给自己。
“真是有瘾。”
两个人渡过了一小段颇为放浪的日子。黎建鸣本来就对性十分热衷,又是忍了小半年,简直就是没完没了。
乔季同活了23年,从来没有这么疯过。他从黎建鸣身上得到的,不仅仅是一种恋爱的体验,更像是一种类似于罂粟般的强烈刺激。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克制自己的欲望。从食欲到贪欲,甚至性,他都不主动去勾引。如今回想曾经和谭海在一起的日子,比起谈恋爱,更像是带儿子。他会打理好谭海的生活,却从没有跪过对方的胯前。
可在面对黎建鸣的时候,他却像被点燃的炸药。他们互相撩拨,共同燃烧,连空气都能将他们摧毁。
乔季同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直觉告诉他,任何东西,燃烧得越烈,变成灰烬的速度就会越快。
可当黎建鸣俯身吻下来的时候,他就又把这些念头抛得远远。沉重的喘息和催情的话语,把理智的弦一根根割断。他没为谭海做过的事,只要黎建鸣提,他都肯做。他并不觉得羞耻,反倒觉得快活。在这样的关系里,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黎英睿来了。与此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并不太乐观的消息。
黎英睿是在一个雨天来的。
白衬衫,灰西裤,黑风衣。两道浓眉斜飞,薄唇抿出严谨的弧度。风度翩翩,却又不怒自威。
黎家兄弟是在书房里谈的,乔季同在厨房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