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雩:“谁教你的?”
季半夏:“帮你整理书房时,偶有看一些书。”
若是那个人,听到这里早就发怒了。
谁知现在,陆雩却惊喜道:“你很有天赋!往后要跟我一起学习吗?你应当多看一些书。”
季半夏微愣。
从前“他”最宝贝这些藏书,即便是季半夏也不能动它们丝毫。
因而一直以来,季半夏都只能通过严瑞珍这边来获取知识。
同为男子,季半夏清楚地知道士族男人们在想什么。
他们不愿让女子、哥儿接触文字知识,不过是为了垄断统治,让她们心甘情愿沦为生儿育女、洗衣做饭的工具。
常言道,翅膀硬,鸟儿就飞了。一旦让底层女子和哥儿接触到更大、更广阔的的世界,他们就会萌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从而不再被困于牢笼。
可这个陆雩不一样。他竟然让“她”多看书。
他不怕“她”挣开牢笼吗?
“可我是女子,就算读书也无法科举,有何用?”季半夏缓缓道。
“读书的意义并不是为了科举呀。重要的是,它可以开阔你的心境、视野,所谓看万卷书行万里路。再说……”陆雩撸起袖子笑道,“时今女皇当政,你怎又知道女子往后会不会可以参与科举?”
这一番话,犹如石破天惊。
季半夏怔怔盯着陆雩,忽觉他的思想是真与旁人不同。
陆雩说,书房她可以随便进。
若是季半夏平时有空,还可以和他一起学习、看书。
季半夏却摇了摇头,道:“我平日还要看顾早点铺,没有多余的精力。”
这更让陆雩暗下决心,要聘一个伙计。
他加快了抄书的速度,预计再过几日,便可拿抄完的书去铺里换钱。
伏案抄了一整天的书,陆雩也感到累了。他起身舒展四肢,腰酸背痛,便回屋换了一身方便运动的宽松衣袍。
“我去锻炼了。”他出门前季半夏打了声招呼。
季半夏正在厨房忙碌,闻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嗯。”
傍晚,赤色火烧云染遍天幕。市井长巷,家家户户飘出烟火气。
河边青石板路尽头,不知传来谁人叫孩童莫顽的呼唤。
陆雩沿着河路绿荫下小跑。在经过这几天的适应后,他已经能够从小镇的东边跑到最西边,然后再绕路回家。身子还是很虚,他没跑几步便喘得厉害,脸色通红。
“喔,是陆家小子,吃过没啊?”
“最近常看你在附近转悠,这是在干嘛呢?”
路上不时有镇民向他发出热情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