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和苍年几乎没什么两样的相貌,再看下去他感觉自己都要有点区分不清楚了。
他艰难地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会铃铛控偶,可你不是娄火。长得和苍年、樊来一样,你们之间有关系?”
那人像是站累了,随意地坐了下来,和他们平视着,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肆意地甩着手里的铃铛,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坦然说道:“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还很熟。他叫苍年,我叫苍丰啊!我们两个可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当然长得像。”
童怀被这个答案震撼到了,可内心深处又觉得没那么震惊,毕竟那一模一样的相貌或许已经让他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没一会儿,他便冷静了下来,说道:“可苍年并不记得你。”
苍丰不屑地说道:“他就是一个废物,一个失败品而已,不配记得我,更不配成为我的兄弟。倒是你们,一个塞一个的可怜,你们能找到这里,可还真是让我意外?”
说着,他收起盘坐的双腿,突然双膝并拢,跪倒在地簌簌地向塔卿身边爬去,神情神经质般地盯着塔卿,眼珠子仿佛要蹦出来一样,翻着眼白问道:“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吧,一路走来你应该全看到了。”
童怀全身虽然没有反抗的力气,但看到苍丰凑得太近,还是奋力拼了一把,将塔卿和他怀里的姒仙使劲拖回来,远离苍丰。
童怀道:“看到什么?”
苍丰道:“整个交崖泽呀!”
塔卿从童怀身后伸出头来,似乎清楚了一些什么,但又有一层浓厚的迷雾挡住了他进一步的探究。
塔卿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苍丰叹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就坐在他们面前。
他没有回答塔卿的问题,反而是唉声叹气地陷入回忆中说道:“你们知道当初的巫族有多么强大吗?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一切,可以下蛊杀人,也可以制药救人。我们巫族人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居然因为几个小小的赤鱼人差点被灭族,还好我还活着,应该也不算灭族。”
童怀满心疑惑,回头望了望身后身为赤鱼人的塔卿,说道:“赤鱼人如何能灭得了你们,他们不过只有三天的寿命而已。”
苍丰似乎想到了什么,“咚”的一声躺倒在地上,身体摆出一个“大”字。这本应该是杀了他的最好时机,可他身边全是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木偶人,再加上吃了软骨丸,这样绝佳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苍丰躺在地上毫无形象地说道:“对呀,我就是非常的想不明白。明明赤鱼人就只有三天的性命而已,还有什么好活的?这活着能算是活吗?”
身为赤鱼人的塔卿愤怒地打断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就算只有三天,我们也比和你一样被困在这里出不去要好得多,你有数不尽的寿命又如何,你永远也走不出这里!”
苍丰被塔卿的话彻底激怒,猛地暴起,狠狠地掐住塔卿脆弱的脖颈,疯狂地吼道:“闭嘴,你给我闭嘴。我出不去,你又何尝不是和我一样。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赤鱼人,樊来也不会杀了我们!”
童怀看着塔卿因窒息而睁得老大的双眼,赶忙说道:“你继续说,他死了就没人听你说了。”
苍丰这才把塔卿丢到一边,童怀立马把人扶起来,对着塔卿愤怒地吼道:“你要死也该在知道真相后。”
塔卿现在整个人完全没有了要活下去的意思,他也只能说一些话尽量让人振作一点。
苍丰嗤笑道:“真相?真相就是我们不过是抢了赤鱼人几颗鲛珠,就被樊来差点灭了族。本来就是一群短命鬼,凭什么我们不能把他们的鲛珠拿走发挥最大的作用?我们拿鲛珠来可是能够制作成药救人的,凭什么我们不能拿?凭什么?一群蠢货。”
鲛珠对于赤鱼人来说,可不仅仅是巫族人所说的药这么简单。对于赤鱼人来说,那是他们延续后代的方法,是他们哪怕花费仅有三天的生命都要守护的存在。除非是他们自己送出去,否则抢夺鲛珠的人与屠杀赤鱼人、杀其后代又有什么区别。
童怀愤怒地吼道:“鲛珠对于赤鱼人来说就是自己的孩子一般,你们把鲛珠抢走了,与杀了他们的孩子有什么区别?凭什么?就凭你们害了无数赤鱼人的性命来讲,樊来他阻止你们就没有错。”
苍丰吼道:“你懂什么?我们拿到鲛珠那是可以救人的,我们没有错,错就错在当初没有把赤鱼人全杀了,怜惜他们性命短暂放他们一马,让他们通知了樊来,害得我们被灭族。我们当初就不该放过他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