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她的发带后,便重新回了西洲,将赫连无咎重伤。
不止重伤了赫连无咎,还将西洲的一片魔教据点端了。
我练剑十六年,师尊只教会我如何做好一个修士,却没有告诉我如何抚平自己的道心。
似乎剑修每逢道心起涟漪的时候,都会找人切磋。那段时日,我缠着妙音阁的师姐,没完没了的比划。
不切磋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头上的发带,想起她的红衣,黑发,还有身上开满的曼殊沙华。
月色极好时,最容易想起她。
她应当是有新的花主了吧,她会这样对新的花主嘛?
亲她的唇,哄她张开,还是反过来?
不在床上的时候,她会做什么呢?
秋日的太阳那般的好,菊花已经开了。她认识的一位世界有位花人,一年四季都很喜欢摘花做茶,她也会嘛?
我会想到这些没完没了的事,师尊若是知道了,一定要责罚我。
或许我那时就应该让师尊知道的,这样她就能给我指条明路,是去接近这个花人,还是彻底粉碎念想呢?
日子一天天的熬,架一波一波的打,或许过了很久,又或许没几年,我再次见到她了。
我第二次见她,是在一个秘境的雪原里。
她被人重伤,奄奄一息从玉舟坠落之际,我御剑救了她。
她那时戴了面具,面具滑落的一瞬间,我就认出了她。我想也没想,就把她揽在了怀里。
她浑身都是血,就这么挂在我的手臂上,像是一枚即将掉落枝头的枫叶,几乎都要失去了。
我从未觉得人命如此轻,又如此脆弱,把她揽在怀中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地,恨不得将浑身的灵力都渡过去。
幸而她是个花人,幸而她的身体很是健康。在我把她救下,喂了丹药之后,她便好了不少。
只是她一好,我便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问她你这些年过得如何?有没有遇到新的花主,为何要到这秘境中来。
是我太少与人说话,斟酌许久,但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很快,我知道了答案。
在她脱离我的怀抱,奔向妙音阁的小师妹时,我忽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空。
我明白了两件事:她有花主了。
她有一个对她很好,比剑修更体贴,比剑修更有趣,比剑修更有情的花主了。
我的心好似被重重提起来,又被重重的放下。这些年的记挂都回到了胸腔中,沉沉的,满满的,都是酸涩的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