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沈言眉头微蹙,嘴唇发出难受的呻吟。
魏行伸手拉了拉被子,隔着被子将沈言抱在怀中,但是沈言还是时不时哆嗦一下,嘴里难受的喊冷。
魏行听在心里,觉得这比他自己病了还难受。他想为什么染病的不是他,而是沈言,恨不得替沈言受着。
没一会儿孙大夫就端着一碗药进来,另一只手上还拿了一盆凉水,里面浸着一条帕子。
“快把这个喂给他喝!”孙大夫将药递给魏行。
魏行接过药,尝了一口,温度刚好能喝,他将沈言扶起,舀了一勺喂给沈言,但是刚喂进去,沈言就将药吐了出来。
沈言本就惧怕吃药,清醒的时候还能强迫自己喝下那预防的药汁,但是现在烧的迷迷糊糊,只知道凭本能行事,尝到苦味说什么也咽下去。
等魏行第二勺喂过去,他连嘴都不肯张了。
孙大夫在一旁看着,不由说道:“你换个办法,不管怎么样这药一定要让沈老板喝下去,不能让他都吐了!这药虽然不能治好,但是能稳定病情。”
这是他们这么多天想出来最有用的一个药方,起码能保证这些人的病情不恶化。
孙大夫这几人看了这么多病人喝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难喂的。
魏行点了点头:“孙大夫去休息吧,我一定让他喝下去。”
孙大夫摇头:“我等你喂完药在这里照看他,你不能在这里多待,防止也染了病。”作为大夫,他不愿看到任何一个人再染病。
魏行咧了咧嘴,笑容苦涩:“孙大夫,你觉得我怕吗?我宁愿现在染病的是我,也好过现在看着他难受却不能做什么!”
孙大夫叹了一口气:“好吧,我我走了。你经常用湿帕子放在额头给他降降温,这样他会好受一些。”
孙大夫有些动容,他做大夫这么多年,见过的人不少,但是很少像他这样的,多的是因为生病,家人百般折磨的。
他索性也不管了,沈老板有人照看着也能好受些。
孙大夫关门离开后,魏行继续喂沈言喝药,沈言依旧不愿意张嘴,没办法,他只能捏着沈言的鼻子,强迫他张嘴。但是这样将药喂进去后,沈言依旧不肯好好喝下去,反倒被呛了几下,呛得他直咳嗽。
魏行没办法,只能喝了一口药贴近沈言的双唇,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慢将药慢喂进他口中。即使这样,沈言还是不乐意,用舌头使劲的推拒,最后推拒不过,才勉强将药喂下。
发热后沈言口腔的温度比平日里高很多,舌头进入沈言的口腔后,魏行只觉得四周都是热的,并且沈言还不停的用舌尖推开他的唇舌,他更加觉得热。
一口药喂进去之后,魏行赶快离开沈言的双唇,转而喂入下一口。
全部喂完后,魏行才擦了擦额角的汗,松了一口气。
想到孙大夫的叮嘱,魏行拿过水盆的帕子,拧干后放在沈言额头。一晚上,魏行给沈言换了无数次帕子,直到天色微亮,他才撑不住趴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沈言醒来后,只觉得喉咙肿痛,头痛欲裂,他抬手想揉揉额头,却感受到了一股阻力,手似乎被人握着。
沈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听到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言言,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难受……”沈言回答后,才看到魏行头发凌乱,衣裳也没穿好,连眼底都是青黑:“哥?你怎么趴在床上,我这是怎么了?”
说着,沈言就想起身,只是他实在没什么力气。
魏行将他扶起靠在床头,才道:“你染病了,我们现在在客栈。”
沈言这才想起他昨晚睡觉的时候忽冷忽热,似乎还有人叫了他,但是他那时像是飘在云端,怎么都醒不过来。看着魏行这副模样,他就知道他照顾了他一夜。
“哥,你别离我这么近!”沈言脑袋昏昏沉沉,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后,推了一把魏行,想让他离远一些。他可不希望魏行也染病。
“说什么傻话,我离远怎么照顾你!再说了,我和你呆了这么久,现在离远也晚了。”魏行抱住沈言道。
“你怎么总是这样!”沈言趴在魏行肩头,抬手无力的锤了他一下。
知道有时疫时不顾一切过来,现在也非要留在这里照顾他,明明这里有大夫和他们的学徒,那些病人都是被他们照顾过来的,他怎么就不能那样了。
沈言知道现在说什么魏行也不会离开。魏行有多紧张他的身体他是知道的,平日里,稍微有点要生病的迹象,魏行就的紧张的不行,一直看着他好才罢休。
因此这些年,沈言从来没有生过大病,连药都很少吃。
可是那时的病和这时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