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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2页)

皇帝陛下终于体会到了双标的恐怖,以及被羞辱的痛苦——就仿佛他当初折磨大臣时所施予的痛苦。

当然,寻常的痛苦其实也不算什么,眼不见为净并不是很难的技能。最令皇帝破防的,还不是那些毫无意义的嘴臭与爆典,而是某些人绞尽脑汁的、勉强还算有条理的回复;相对于那种纯粹恶意的辱骂,这种纯粹出于天赋的回复反而能轻易达到串子们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比如,他们真心实意的认为,武帝这一辈子都是因人成事,靠吃软饭吃上来的。

大抵来说,这些回复罗列了《史记》、《汉书》和各种烂七八糟邪门野史中的记载,指出武帝小时候是仰仗“金屋藏娇”的可鄙谎言,借助窦太主的力量上位;上位后胡乱改革,又是倚仗窦太皇太后的力量稳定朝纲;等到窦太皇太后两腿一蹬,歌女卫子夫又恰到好处的带着她的千古第一陪嫁翩然而至,为刘彻续上了一根又粗又壮的大腿——总之,不需要奋斗,不需要努力,武帝所有的成就,不过是抱着一条又一条天降的大腿蹭来的机缘,靠吃软饭就能轻易做到。

这种《惊!汉武帝原来是个软饭男》的标题,大概更适合于顾头不顾腚营销号。但与营销号不同的是,这些在评论区孜孜不倦科普颠覆了历史的一百个小常识的账号,是真正的、毫不掺假的相信着他们说的那些玩意儿——那就更让人感到痛苦了。

与深渊凝视过久,自己也将落入深渊;与脑回路异常的奇葩争辩太多,自己的脑回路也要渐渐不正常。皇帝与这些天赋异禀的货色互相撕扯、辩论、激情互喷;喷到后面简直自己都要怀疑自己了;那些毫无预兆的撒泼打滚、充满臆想的胡乱引用、莫名其妙的诡异逻辑,简直比地狱深渊的毒气更有腐蚀力;动摇意志、侵蚀信心、毁灭理性,以至于喷到后头来,皇帝自己都要生出诡异的疑惑:

【朕不会——真是靠吃软饭走到这一步的吧……】

能将意志坚硬如铁的皇帝动摇到这种地步,杠精与喷子的威力可见一般;其传染效果已经超越凡人,更近似于某种不可直视且不可理解的古神。而作为可怜的、被古神的喃喃低语所污染的凡人,至尊则急需要在坚固的现实中证明他摇摇欲坠的观念——证明他真是靠自己的本事赢得的对匈奴战争,而不是靠陈家卫家李家的裙带。这也正是他如此操切、强硬,着力推动上林苑医疗教育的缘故。

——他的眼光是独到的,他的手腕是强硬的,他的预测是准确的;如果沿着他指示的方向行进下去,汉军将获得更大、更辉煌的胜利;远远超过之前的成果,以此来坚定他的信心,反驳这样荒诞的、无耻的、毫无道理的谎言。

没错,在被杠精折磨了多日之后,即使皇帝陛下也必须得靠现实来坚固信心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事实;先贤论述,诚哉斯言。

有鉴于此,皇帝决意在上林苑的伟大事业上倾注更多、施展更多;他向两位将军传达了自己的意志,表示从此以后将一切琐事都委托给穆氏处理,腾出时间来抓重大事项。为此,他甚至引用了自己常看的某些短视频中的话,同上去非常有力度,非常有气魄的话:

“……这些事情不要打搅我,都交给你们去办,交给穆祺去办;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放在军事上面!”

因为短视频的成功剪辑,他当然完全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语境,所以说完后左顾右盼,以威严的气势彰显自己非凡的决心。不过,在表示完决心之后,皇帝还是多问了一句,以示绝对的谨慎:

“穆祺现在在做什么?”

根据皇权必要的警惕心,就算将“琐事”都交托了出去,也要提防着穆某人在暗中捣鬼,施展某些难以预测的伎俩。陛下的目光移向了两位心腹,显然要根据他们的回答做出最后的预判。

第52章

根据皇权必要的警惕心,就算将“琐事”都交托了出去,也要提防着穆某人在暗中捣鬼,施展某些难以预测的伎俩。陛下的目光移向了两位心腹,显然要根据他们的回答做出最后的预判。

这几日随着穆祺忙前忙后的冠军侯犹豫片刻,说出了实情:

“除了订购物资以外,穆先生基本都在忙着翻阅文献,用什么——什么ai撰写‘小说’,有时候还会嘀嘀咕咕,念叨什么‘黄巾,启动!’,诸如此类的东西……”

皇帝唔了一声,略微皱了皱眉。在地府荒废了这么多年,他隐约也曾听过黄巾的大名,知道这是东汉末年靠散布符水搞起义的宗教团队;但所有的了解亦仅限于此了——没办法,滞留地府的人大部分都是因果深重、权欲熏心、思维高度固化的王公贵族;对于这些显贵而言,相较于开场数年就被迅速平定的黄巾起义,显然还是后续波澜壮阔、勾心斗角的三国时代更有卖点、更抓眼球、更符合他们的心态。所以,经他们之口输入到地府的消息,难免就会被严重的扭曲、抹杀,乃至于完全变形。

因此,迄今为止,皇帝对“黄巾”的印象,还仅仅局限于王朝末年一股势力较大的流民而已;除此以外,并无过多留意的必要。他所掌握的一切有关“黄巾”的知识,仅仅只包括了这些人头绑黄巾散符水治病预谋叛乱的部分——至于黄巾军的口号、组织、起义模式,则都在地府的信息扭曲中被有意无意地省略掉了,仅仅留下一个刻板化的,“王朝末年,刁民作乱”的刻板化叙事。

刁民作乱自然是令人不快的,但也仅仅只是令人不快罢了。

当然,如果陛下愿意花费时间读一读《三国志》,或者翻一翻后汉的历史,他大概应该能体会这场骤起而骤灭的起义真正危险的地方;可惜,奶头乐确实是世界上最消磨意志、最耗损时间的东西,皇帝陛下花了太多时间在手机上,以至于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看完《史记》的列传部分呢。

基于如此的扭曲,当刘先生费力考虑心腹的报告时,他所注意到的的绝不是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而是短视频中像病毒一样传播的很多烂梗,比如“xx,启动”一类——而毫无疑问,这些烂梗被混合在评论区中,夹杂着的是大量的阴阳怪气和谐音辱骂,匪夷所思的纯粹人身攻击的恶性嘴臭——于是,陛下的脸拉下来了。

那种被网暴的烦躁与怒火从心中再次迸发,并理所当然的冲淡了更多的思考。皇帝摇一摇头,断然下了判定:

“不要管他,他又在发癫罢了!”

——一个突然开始满嘴烂梗,莫名沉浸于疯狂幻想世界的奇葩,不是发癫又是什么?要是和这样的烂梗反复纠缠,那恐怕皇帝刚刚稳定下来的三观又要遭遇重大刺激;属实得不偿失之至。

“只要没有其他的动作,他爱怎么翻书就怎么翻书,爱查什么ai就查什么ai,你们不必干涉。”皇帝漠然道:“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搭理他。”

以皇帝的见识而言,与网络巨魔厮混得太久,自己也难免要堕落为巨魔;譬如他最近与杠精喷子们对喷得实在太久,那就连本身的逻辑与三观都在剧烈震荡,乃至于收到强烈冲击——当然啦,他自己受一受冲击其实没有什么,反正陛下有足够的自信,认为他总能从无穷尽的网暴之海中超脱,锻炼出真正不可摧毁的心智;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长平侯与冠军侯在接近穆祺时同样被这种巨魔混沌所污染,那这个结果就实在太可怕了。

……想想吧,一个满嘴“急了急了”、“典”、“x孝子”的朝廷,那该是怎样恐怖而可耻的存在啊!

因此,哪怕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着想,圣上也实在懒得再搭理穆氏了。印书,写书,管管后勤,反正他的权限不过如此,想来一时半会,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事实上讲,虽然陛下因为种种的心理障碍而有意无意地无视了穆祺的举止,但就算他真能勇猛精进地克服对网络烂梗混沌巨魔的本能排斥,拿出天生的多疑详细考察穆祺近日以来用ai撰写的所有内容——那也是找不出什么古怪瑕疵的。

没错,穆氏精挑细选,一定要将“黄巾”作为小册子附赠品的题材,那肯定不是出于什么天真纯洁的善意;但他精心修缮出的本子,肯定也不会露骨到公然宣扬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命由我不由天”,甚至“造反有理”之类的猛料——还是那句话,大汉朝的国家机器只是原始松散了一点,不是什么清纯不知世事的蠢货;寻常的神魔奇谭与异世界幻想也就罢了,真要扯上了碰也不能碰的话题,那就是贵为方士幸臣,也决计逃不掉铁拳猛锤的。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刚得了几天宠幸,就真以为皇权的老虎屁股可以乱摸吧?

所以,迄今为止,这些小册子的设定都还相当之中正平和;除了开头的那点“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略微敏感以外,剩下的内容都是相当标准的爽文结构——出身贫寒的少年“张角”蒙南华老仙赐予仙书《太平清领经》,在游历中逐步学习仙术,运用修习的神通斩妖除魔,排忧解难,并结识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正义、勇气、友情,相当王道的冒险小说;如果排除了里面瑰丽玄妙的仙术,甚至可以看作一本相当不错的游记小说。

当然啦,底层布衣爱看的就是神神鬼鬼,玄妙方术,加一点佐料做为引诱,本也无伤大雅;但也不知是作者的古怪癖好,还是水文的恶劣习惯,小说中居然将法术的各种细节描写的非常详细、非常复杂,就好像——就好像还能照着修炼一样。

……不是吧,你难道还真想教读者怎么修炼?

显而易见,穆祺还没有那个凭空编撰法术的本事,他在故事中提到的一系列仙法——什么符水治病、辟谷、神行千里、隐身之类,都是史书中记载的,黄巾起势之前,大贤良师们曾经用于蛊惑愚民、煽动人心的邪术——穆祺并没有原创的本事,他只是照抄而已。

又显而易见的,大贤良师们同样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超自然能力;这些被史书言之凿凿记载下来的“邪术”,大多都有一个极为粗粝而荒谬的真相——所谓“符水”,很可能只是一碗热水,一点消毒的草木灰,以及大部分的安慰剂效应;所谓“辟谷”,很可能是饥荒时辨别可食用野草与树皮的心得;所谓隐身,多半是被暴政苛税逼到走投无路的流民躲避官吏的办法——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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