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游鸣大病初愈,又连着吃了两个月的阿司匹林和胃药才勉强把血小板降到四百,每周末不管工作多忙,迟野都会抽时间监督他早睡早起一块锻炼。
游鸣有时跑得慢些,迟野便放慢脚步来等他,拉着他的手陪他一块慢慢地跑。
慢跑完五公里,迟野和游鸣在江边慢慢地走。
“呼……”胸腔起伏着,游鸣长吁一口气,“真是年纪大了,跑个两大圈就累够呛。”
拉伸放松完,走累了,二人并肩坐在石凳上看了会日出,之后便朝家里走。原路返回时,看见公园广场上跟着音乐打太极的老人,走到别墅的装甲门门口,游鸣忽而笑了。
“笑什么?”
“哈哈……我就是在想,等我们老了,头发胡子都白了,到时候会不会也跟这些老爹爹一样,每天起个大早来打太极。”
迟野:“不一定。”
游鸣:“?”
迟野看了眼今天早上叫起床又叫了二十分钟才起来的游鸣。
“说不定你天赋异禀,七八十还能睡得着觉,要我叫你才起得来床。”
“……”
“怎么?才结婚一个月你就嫌弃我了。”
游鸣故作不满,见后者只是含笑看着他,打开智能锁走进屋内,游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挑眉。
“怎么不说话?呵男人……果然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嫌弃我了呗,感情淡了呗,不爱我了呗,那我就收拾收拾滚蛋了……唔——”
本来刚大清早晨跑完游鸣还晕乎着,被这么一亲他反倒猛地清醒了。
“能这样一直叫你起床到七八十岁,我觉得很幸福。”
迟野沉声,注视着游鸣有些意乱情迷的眼,低哑着的嗓音与他耳鬓厮磨。
“所以,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哪怕是玩笑好么。”
搂住游鸣背脊的手逐渐收紧,指尖隔着衣服抚摸在他肩胛隆起的伤疤上,微微颤抖。
“不许离开我……永远。”
游鸣一怔,对方的话语虽然依旧强势,可近乎祈求的嗓音和欲触又止的手却让他不敢置信。
哪怕重逢后游鸣也为他们的关系患得患失过,他总觉得对方就像风,可能又会像七年前一样,随时随地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他的情感很淡、世界很大,野心永远不会只限于方寸,他好像没有自己也同样璀璨耀眼,而自己倘若没有了他就会干涸凋零。
他可以为他死又为他生,所有强烈的情绪也因他而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很难绝对对等。
可在现在,游鸣却似乎从对方眼底深处看见了渴求的挽留,那不是浮于表面的言语跟礼物,而是灵魂深处的祈求。
就跟他每天早晨醒来,看见对方坐在窗边看书,心里的幸福跟满足就又多了一分;或是每天下班回家,推开房门就能荡去一身疲惫;亦或为了让这份幸福变得更加长久浓烈而甘愿付出一切,甚至让自己超越自己时一样。
他似乎越过了那层看不见的屏障,又或者说是对方主动从茧房中走出。
“好。”
游鸣笑,伸手抚摸迟野的脸颊,像信徒将自己亲手铸的神像拼凑起来般温柔虔诚。
“不过你别这样……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会答应你,不叫老公命都能给你。”游鸣故作玩笑。
“所以我会好好吃药,按时体检,每周跟你一块养生锻炼泡健身房,咱们一块活到九十九!”
跑完步后,短袖短裤全部黏在身上,两人刚刚又搂又抱更是热得不行,迟野朝浴室走,忽而又转身:“你先去,或者一起?”
游鸣被吓得一个激灵,连连摇头。
“……不了不了,你先洗,我不着急。”
遥想一个月前的新婚夜,游鸣还是面红耳赤。明明是他说的“一人一次,不许耍赖”,迟野笑笑说好,他还没洗漱,于是抱他进浴室说一块洗,径直在隔间里咬着他的耳垂说让他先来。
微凉的嘴唇带着湿漉漉的水珠印在游鸣喉结,结果就又是一发不可收拾,没来得及有后半场。
游鸣真感觉自己要对浴室ptsd,虽然说裁判本身也是个偏心眼……还老明知他不好意思依旧坏心地调戏(虽然裁判自己并不觉得实事求是地阐述快。感算哪门子调戏),但参赛员的道德跟脸皮总要羞耻甚至惭愧于自己的“耍赖”。
迟野低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