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应到魔物的气息就在村中,贸然进村容易打草惊蛇,跟着人进去倒也是没什么问题。
她暗自给楼澈寻发了个灵信,让他在村子外面等她,一听到她的消息就进来。
要是其他人,她就把人带上一起行动了,只可惜楼澈寻长得丰神俊朗,神清骨秀,宽肩窄腰,体格高大,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之人,带在旁边总是容易惹人口舌,行动不便。
江以照跟着张婆进了镇子,小镇古朴,屋舍错落,远处田亩连绵,街道虽简,但也有屡屡炊烟。
江以照一进来就看到一个外貌十分惹人注意的人。有些癫疯之态,发虽稍乱,却不似蓬头垢面,衣衫虽旧,却无污垢,眼神空洞迷茫,时而嬉笑,时而自语,观其模样,也不过十多岁,看起来虽然疯癫,应当是有人照顾的样子。
江以照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张婆就给她讲,“这个是个疯子,你莫管他就是。”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妇人,身着粗布衣衫,颜色灰暗,补丁错落,头发简单绾起,皮肤黝黑,双手粗糙,身形微偻,右腿看起来有些问题,将那疯男好声好语的带走了。
“那是他娘亲吗?”江以照叹着气,到底是不幸,生出来的孩子竟然脑子有问题,想来日子也过得不会太好。心中忍不住浮起心疼之意。
张婆摇摇头,“不是,那个是她媳妇。”
江以照一怔。那妇人看起来也三十四十岁了,这少年才十多岁,怎么会是媳妇……怎么看都像是母子。
还未等江以照接话,张婆已经领她走到了屋子前。
用土墙砖瓦搭的房子,倒也算得上整洁,张婆给江以照倒了一杯茶,就准备去厨房做饭。
江以照拿着茶杯,一边看着忙活的张婆,一边试探的问,“张婆,我路过大兴镇的时候还挺害怕的……”
“听说这里好多女人小孩都丢了。”
张婆一听,心中情绪就上来了,“对啊,不知道哪里来了妖精鬼怪,把我们镇上的好多人的媳妇孩子全部带走了,真是恶得很。”
“那就没人来解决吗?”江以照问。
“来了呀,好几个说自己是什么修道的,来了好几拨,都没用,隔三差五就在丢人。”
江以照没有说话,只叹着气。
说到了张婆想说的点,张婆一边在厨房炒着菜,一边说着,“我们村里面女人和小孩本来就少,你也知道,我们这有点偏,其他人不愿意嫁过来。”
“好不容易有几个姑娘愿意留下来,结果就被这个妖精拐跑了,我每天都去山上的庙给我媳妇求平安符,生怕它把我媳妇和孙子拐跑了,真的是。”
江以照点着头,一边感受着村内魔气的位置,一边和张婆闲谈着。
江以照感受到这个魔如今就在村子附近,应该再仔细寻找一下就能找到,等用了饭,就让张婆带着她在村里遛弯,一下子就能把这魔揪出来。
江以照想着这件事,又说,“我也害怕呢,生怕这魔把我也拐了去怎么办。”
张婆挥了挥手,“没事,我们镇长已经去找除鬼的人了,找了好几个道士,一定没问题。”
“道士有用吗,不是说那几个修道的仙人都没用吗?”
张婆笑了笑,“这你就不晓得了吧妹,道士才是针对这方面的高手,因为我们镇上这个妖怪,我猜啊,是人变的!”
江以照疑惑地问。
“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哈,其他的人我从来不给他们说的。”张婆将手挡在嘴旁,遮住她脸上那颗痣,小声道。
“我们村子里面……之前死过人!”
江以照作惊讶样,将手捂着嘴巴,“什么!”
“那个人是个疯女人,最开始来村子里面的时候都好好的,也给她吃好喝好了,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就疯了,再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死了。这种人死了,戾气一般都很大,成了厉鬼,所以死后就一直伤人。”
江以照听到这话,点着头应付着她,不知为何,总是想起来了村口那个疯子与中年女人。
她刚想问,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姑娘从门口回来,肩上扛着柴捆,压得她身形微颤,小脸通红,额间挂着汗珠,发辫因劳作略显讼案,几缕发丝贴在脸颊。看到江以照的那一刻,她有些怯懦,别过头,脸上没有其他的表情。
“招娣,回来啦,快来帮忙。”张婆叫着她。
江以照愣住,听见这个名字,心中猛然一跳,想起村口那个中年女人的时候,心中突然了然。
那女人应该是童养媳,所以才会比那疯子小很多。
听这小妹叫“招娣”就知道这个镇子肯定是有重男轻女的习俗,童养媳这样的规矩怕是多了去了。
江以照坐在这院子里,浑身坐立难安,明明这镇子也算得风景如画,山清水秀,可她就是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一杀完魔物,拿到残册她就想赶快离开。
张婆做好了饭,招娣把他们端了上来,是几盘炒青菜,还有几盘咸菜,十分清苦,看江以照来了,添了两个白面馍馍。
江以照拿着张婆递过来的碗筷,就要开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