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无论是哪种,对女性身体都是一种重创。
赵煦阳目不转盯地看着黑白影印的b超单,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忽然半蹲着身,像个孩子似地嚎啕大哭。
舒意轻轻地叹了口气。
“周津澈,你先放开我。”
真正流逝的时间或许只有几秒钟,但对周津澈来说,却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明亮灯带和窗口漏下的夕阳余晖,乱七八糟地映着她精疲力尽的侧脸。
舒意眼皮很深,眼睫也长,她揉着额角垂眸,静静地看了会儿蹲在地上崩溃的赵煦阳。
良久,她回过头,轻轻地说:“误会了,不是我怀孕。他是康黛的男朋友。”
《周津澈日记》23舒意问我能不能亲……
“所以,是康小姐要做流产手术?”
舒意和他并肩坐在银色金属长椅,青荷绿的直筒裙绷得笔直,小腿贴着冰冷座椅,她双手抵着膝骨,深深地俯下身,声音从肘弯里闷闷地传来。
“对。但我想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她重新
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瘦了。
周津澈心想。
他一直觉得舒意的蝴蝶骨很明显,时隔多日再面,她简直是瘦到了不敢认的地步,薄而锐利的骨头像一柄尖锐冷漠的银刀,生生地剜进他鲜血淋漓的心脏。
“什么问题?”
“你问,如果不想要孩子,为什么不做避孕措施。”
舒意交叠双手,拇指拨着拇指,是一个机械刻板且有些神经质的举动。
周津澈点头。
“因为他们想要。”
舒意眼睛通红,唇角抿得清晰深刻,如果不是日暮西沉,她眼里几乎要烫出泪光:“答案很简单,他们想组建一个新的家庭,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但碍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要想获得一时的平静,就要做出妥协和牺牲。”
舒意仰起面,揉了揉脸,她身上披着周津澈的深蓝色外套,很正式的款,略显沉闷,但她袖口里露出小半截藕粉色的衬衣,中和了沉郁古板的颜色。
她整个人歪靠在周津澈怀里,很突然地,他的肩颈和后背猝然紧绷。
可几秒后,他松了气劲,挺拔如松的坐姿微微下塌,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怎么瘦那么多?”
他根根分明的眼睫垂落,自上而下地注视她眼底铺了一层的乌青。
舒意苦笑一声:“睡不好,吃不下。康黛不着急,我倒是起了好几个燎泡。”
周津澈沉默。
他握一握她的手,已经十一月了,断断续续又下过几场雨,气温一日低过一日。
“我带你去吃些东西。”他是哄着的口吻,为了那几秒的怀疑和失控:“好不好?”
舒意不说好或不好,但她很乖地被他牵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