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御史大人在场,张仵作现在已经脱下鞋子砸过去了。
这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怎么什么犯忌讳的话都敢乱说?
“你他娘的毛都没长齐,才见过几个死人?老子验过的尸体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屁都不懂的东西,赶紧给老子滚回去念书!”
两人你一句“尸体”,我一句“死人”,听得赵御史脸色越来越难看。
“够了!”
赵御史冷冷看向常云霄,声音压抑着怒气,“你说我女儿是被害的,到底有没有证据?”
常云霄不再和张仵作纠缠,对赵御史说道:
“大人就只看这勒痕,若是活人上吊,喘不过气时一定会本能地抓挠颈部的绳索,留下痕迹。
不仅如此,人在挣扎时,绳索勒在脖子上的位置也会有少许的移动,也就是说勒痕不会如此整齐。”
张仵作立刻反驳,根据尸体的状态判断,肯定是被这根绳子吊死的。
“我没说她是死后才被挂上去的。”常云霄淡淡道。
“不是,不是死了才……那不就是活着,自己,上去的吗?”张仵作都被绕晕了,连手带脚地比划起来。
连一边的庄捕头都看懵了。
这儿子不是老子教出来的吗,咋还能吵成这样?
“我的意思是,”常云霄一字一顿地再次认真解释道,“她被吊上去的时候还活着,但不是自缢。”
“她很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昏迷之后,才被人挂上去的。”
赵文鸢的娘刚刚醒来,听到这句话,“啊”地一声又晕过去了。
常云霄看向赵御史,“想要知道死因,还有凶手的线索,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赵御史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的。
“解剖尸体,找出她胃里的食物残余。”
“混账!”赵御史勃然大怒。
大理寺寺丞
常云霄解剖尸体的话一说出口,所有人全部变了脸色。
一时间,愤怒的、震惊的、痛恨的目光全都汇集在了常云霄身上。
“你、你——!”赵御史指着常云霄,全身血液一阵阵往脑门上涌。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人已经故去,身体也绝不能随意毁伤。
可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半大小子,言语之间不够尊重他已死的女儿就罢了,现在居然敢口出狂言,居然要伤害遗体!?
这岂止是狂悖,简直是其心可诛!
张仵作也吓坏了,这孩子是疯了吗?
仵作验尸都是只验外伤,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敢对尸体动刀子的,更何况现在还是当着死者家属的面说出这些话。
死者为大,懂不懂啊!
就算是天牢里的死囚,都盼望着自己能够留个全尸,可见大家有多在意死后尸身的完整。
小崽子到底是哪里学到的这些歪门邪道!!!
赵御史使劲喘了两口气,大喊着“来人”,就想让人把常云霄拖下去。
庄捕头见状,连忙上前帮御史大人顺着气。
“大人,您别动怒,这小子就是个屁都不懂的小混球。
您别被他这模样骗了,前段时间的县试,他连个童生身份都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