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去几分钟遇见兄弟部门两同事,本来大家都要抓钱汇,这就赶巧了。按您指引,在北南方向墙边发现昏迷不醒的钱汇,我请他俩把人带回去,沿着血迹找你。”
说到这,徐吏语气幽幽满是担惊受怕。
“当时你电话没人接,血迹沿着路飘,我赶紧打了急救电话,没走多久,简队和他同事架着你出现了。”
“然后吧。”徐吏吞吞吐吐,有意拖延吐露真相的速度,“简队和我说他好像闯祸了。”
陆茂予依然看见通话记录,最上面那条通话30秒,下方紧跟着五个未接来电。
向来雷打不动势必接通每个电话的人突然联系不上,这让打电话的人很难不多想。
陆茂予:“嗯,我知道。如果钱汇拒绝沟通,给我打电话。”
徐吏不太想应,苦哈哈道:“老大,他应该不会那么替人守秘密。医生同意你出院前,先安心养两天?”
“没那么严重,我的身体我知道。”陆茂予回答。
徐吏心想,这话你对你家那位霸气侧漏的谢少爷说下试试?
到现在徐吏都感叹,不愧是在医学界闯出一片天地的人,思路清晰,口才了得。
当时在急救室门前,谢灵音把徐吏和简洱挨个问了个遍,不似旁人歇斯底里质问,他冷静似机器人。
第64章第六。四章“别动,让我看看。”……
没问责,只是听完前因后果,他的反应比怪罪他们还令人抬不起头。
徐吏与简洱也常打照面,从没见过他缩着脑袋当孙子的怂样,那是满脸理亏,心里对谢灵音的威严又有了新认知。
这会儿身为过来人的徐吏苦口婆心劝妄想作死的队长:“你的主治医生恐怕不同意你这番言论。”
陆茂予在墙壁悬挂几幅画上得知身处何地,他看眼似没动静的房门:“私立医院报销不了。”
徐吏:“……老大,有些钱可以不省。”
陆茂予:“该省要省,先挂了。”
话音刚落,房门自外推开,谢灵音拎着几袋五颜六色瓜果进来,在他注视下,没表情走到床边,放下袋子,拿出个苹果,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削皮。
谢灵音手指素来灵巧,苹果皮一圈圈,难得宽度保持一致,白粉的手,红的果皮,极致赏心悦目画面。
陆茂予无声看着,谢灵音不愿开口是没消气,他视线定焦在即将削离果肉的苹果皮上,刀起皮落,再无瓜葛。
他低眉顺眼:“对不起。”
谢灵音看了他一眼,给苹果完美对称切块,插上两个牙签伸长手臂塞到他手里:“和我道歉做什么?”
典型赌气腔调,陆茂予老实本分,捧着果盘没敢乱动:“我没想受伤。”
“嗯,我相信如果有得选,你肯定不想的。”谢灵音神情很淡,“我说真的,这声道歉该对你的身体说,疼在它,遭罪也是它。像我一个身外之人,哪担得起这声抱歉。”
陆茂予看出来,这完全在口是心非,气他受伤说反话。
“我醒来和它道过歉,它说可以原谅我,毕竟事态紧急,我在有限能力范围内避免重创。现在呢,过了身体这关,不知道能不能过谢医生这一关。”
“我没资格对你指指点点。”谢灵音冷笑,“因为有些人的身体只有他自己知道。”
糟糕,连这句话都给听见了。
陆茂予不露声色地扭曲事实:“有时自己眼界狭隘,也要多听听专业人士建议。”
谢灵音要笑不笑:“是吗?听说陆队是个为案子能弃身体不顾的超敬业反面教材,医生的话只配当耳旁风。”
陆茂予不知道他在哪里知道的,竭力挽救形象:“医生和刑警有异曲同工之处,我不会听过就忘。”
“这是你的事。”谢灵音又剥了个橘子,这次没给他,自己撕掉白色脉络往嘴里送,“我知道你着急办案子,等会医生给你看完,我帮你办理出院手续。”
陆茂予直觉不对,但这个建议属实太诱人,他一时难以抉择,竟默认般无言。
谢灵音眼底深处时冷是暖,变化多端,最终趋于平静:“怎么不吃?讨厌苹果的话,看看想吃什么。”
“没有,我对苹果没意见。”陆茂予插起苹果块放进嘴里,清甜香脆,汁水很足。
谢灵音点点头:“那就是对削水果的人有意见。”
欠身要来夺走他还在吃的苹果果盘,眼神是鲜活的怒气。
“别,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陆茂予按住谢灵音的手,眼神诚挚,“你肯削水果给我吃,我高兴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