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的动作很快,账单来到了埃莉诺手上。
埃莉诺少见地眼角没有笑意,摆出严肃的面容,全神贯注地细细对照两份笔迹,眼睛不停在两张纸上转换。
过了一会,她开口道:“我不懂如何鉴定它是不是多年前的信,但是虽然它们看上去很相像,但是我仍旧存有疑惑。上面的字母‘o’和‘n’在书写上有些许区别,可能是贝尔夫人改变了书写习惯,我也不能武断地说这是假的。但是……”
黛拉和怀特竖起了耳朵,接下去的内容才是重要的地方。
埃莉诺把两份纸反过来给黛拉查看:“你看上面的字迹在背面并不能看到印痕,写下这封信的人没用太大力道,可是贝尔夫人亲笔书写的账单背后有留下来明显的印痕。”
两张纸在薄厚上区别不大,这更说明了伪造的可能性十分大。
黛拉深吸了一口气,她发觉迷雾更加浓重,即使努力去驱散身前的雾气,那也是于事无补。
黛拉拿着怀表坚定地说:“我并不介意我是被母亲抱养的孩子这件事,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就是真正的母女,没有任何事能否认这个事实。可是即使我不想追究那些事,还有人紧紧追着我,现在我该怎么办?”
埃莉诺自然地十指相抵,下意识学起歇洛克思考时的做法,她想把一切不合理的地方串起来,或许答案就藏在里面。
她沉默了一会,郑重地问:“你想知道真相,还是打算让这件事含糊地过去?”
黛拉低下头思索,最后决定遵从内心的选择:“如果把这件事置之不理,那它将一直盘旋在我的心头,我想知道一切。”
逃避或许是一个好选择,而面对真相需要勇气。
埃莉诺:“匿名信的事你有告诉其他人吗?”
黛拉摇头:“除了怀特之外没有其他人。”
埃莉诺仔细地嘱咐:“别有用心的人肯定不会就此停手,他们接下来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现在千万不要声张匿名信的事,你要表现得和平常一样,特别是在布兰登面前。”
黛拉心中一紧,她不明白埃莉诺为什么要特意提布兰登,但是自己已经做了决定,她会坚持到底。
埃莉诺又安
排道:“怀特,你去更换店里展示的鲜花,有任何异样就立刻来找我。”
两人皆是认真答应下来。
“如果恰巧不是礼拜天你有空,那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黛拉在埃莉诺临走前感慨道。
埃莉诺看了眼怀特。
怀特笑了一下:“那我会建议现在立刻去找伯德小姐。”
怀特是从东区来的孩子,她在有些方面足够机灵、敏锐。
接下来埃莉诺打算去东区找一个人。
哈维布莱克是一个……
哈维布莱克是一个不起眼的人,在伦敦贫民区里有很多像他这样毫无前途的人,注定了一辈子要平庸下去,但是布莱克对他的生活很满意。
中产阶级在宣扬他们的生活时会说:我们不像上层一样虚伪贪婪,不像下等人一样需要辛苦劳作。
而布莱克对他们的话嗤之以鼻,他也可以自己不像中产阶级和贵族那样利欲熏心,清洁工的活不算辛苦又足够他生存,这也不失为一种幸福的生活。
用别人和自己对比产生的优越感本身就是一种虚伪。
布莱克对生活的满足是发自内心的,他本身就是一位天生的乐天派。
埃莉诺离开花店后去街上找布莱克,他正在打扫大街。
布莱克是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中等身材,身上穿着略大的棕色马甲。他看到埃莉诺在向自己打招呼,于是指了指旁边的巷子。
“伯德,好久不见,今天有什么事吗?”布莱克靠在墙上,随意地问候。
埃莉诺庆幸上次发生希尔的事后,她开始随身携带香烟,像现在就能给她提供方便之处。
布莱克是她一年前来到伦敦后交到的朋友,平常并不是经常联系,现在该叙旧了。
她递给他一支烟:“我没事不能来拜访你吗?”
布莱克心中警铃大作,不过还是接受了香烟,他十分诚实地回复:“我宁可你不来,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埃莉诺:“我确实是有事情要你的帮忙。”
布莱克轻笑两声,有点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不过在你提要求前先听完我的事。”
世界上困恼的人不止埃莉诺一个,布莱克同样遇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