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恒约好的上午十点,但他八点就到了,跟老倪借了一顶老气横秋的棒球帽,手里握着薄薄一卷a4纸,一共六张。
雅久提着给两位老人的礼物跟在他身后,这次真的是寸步不离,何澜翻脸都赶不走他。
晨光温馨,一群老人正在草坪上打太极,要多安逸有多安逸。
何澜很快搜索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热情地挥了挥手:“罗伯伯,单伯伯!”
罗敏沪收了个势,推了旁边的单寒一把,两个人一起走过来。
“哟,小何,这么早!”
“可没有两位伯伯早,这边空气真好,你们这生活也太健康了吧!”何澜从雅久手里接过一个袋子,“给二位伯伯带了早餐,特意绕到四海楼买的,他们家肠粉和小笼包特别好吃!”
“四海楼的啊?”罗敏沪开心地接过去闻了闻,“哎哟,真香!有心了啊,小何!”
四个人直接去餐厅找了个角落偷吃外食,落座前,不爱言语的单寒弯下腰,从下往上观察何澜的帽子底下。
“小何,你头发没了?怎么了这是?”
“不小心摔了一跤,头上刮出个口子,缝针来着,要不前两天就想来看您两位了,我这都攒好几幅画了,就想跟单伯伯讨教呢!”
单寒被他哄得笑眯眯,主动接过他手里的画:“画什么了?给我看看。”
不看还好,这么一看,吃早饭的心情全没了。
老人的笑容渐渐消失,双手微微颤抖,把六幅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看一遍,到最后眼角都湿了。
何澜也有些动容:“伯伯……”
单寒抬手打断他,从里面挑出三张并排摆在餐桌上,沉声介绍:“明代的凤冠,顾恺之的画,隋代菩萨像,这三件应该是从我们国家流出去的。”
“另外三幅呢?”
“有两件应该是韩国的,一件是泰国的,虽然有相似之处,但从民族特点、细节和精细度方面还是能看出差别的。”单寒拿起剩余三幅画,摇着头感叹,“画的真好,还原度太棒了。”
何澜呲牙:“过奖啦单伯伯,我这不过是胡乱涂鸦的小儿科而已,等我回去上网查查这三件的历史,好好学习学习,咱们快吃饭吧,罗伯伯都等急了!”
他麻利地收起桌上的画,连单寒手里那三张作废的都收走了。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吃完后,何澜又给两个老小孩当棋桌裁判,九点半多的时候,周恒到了疗养院,看到这一幕略有些吃惊。
“你们认识?”
三个人一起故作神秘地眨眼。
听说何澜要去做检查,两位老人棋也不下了,硬要陪着他一起,搞得周恒很是无奈。
这两位老爷子是疗养院的刺头,一个冷若冰霜,一个脾气火爆,偏偏就他俩处得来,别人谁碰谁死,连他这个院长都没办法,何澜能同时拿捏住两个,那是真了不起。
劝又劝不动,惹又惹不起,只能任由他们当监工。
单寒有点担心:“小何啊,你心脏病怎么这么严重呀?年纪轻轻怎么搞的?”
罗敏沪直接做主:“那得住院疗养啊!小周,给他安排到我们隔壁房间!”
周恒苦笑:“不是我不安排,我提过好几次了,是澜少爷不愿意到疗养院来,我现在充其量就是他的家庭医生。”
“哦,对了,周博士。”何澜忽然想到,“我跟顾总之间出了点问题,家庭医生可能需要解约,但我还是想请你为我诊治,就是不知道,没有顾总的面子,我还能不能请到你这样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