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维持自己光辉的形象,爻桤和锦色一致决定换成白光,总算是将小魔头的恶名给摆脱了。
鬼婴舔了舔自己手腕上的血,墨绿的眸子变得有些猩红。除了在暮苍山被镇压的日子外,它还从未这么狼狈过,这青衫女子简直是找死!
它扑了过去,招式狠毒。
爻桤似乎并不害怕,反而越发兴奋地应付着。
这是今夜爻桤要杀的第五个邪祟,也是最后一个。因为天已经快亮了,再不回去,就会被发现的。其实爻桤最开始没想杀它,但没想到回去的路上碰上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她了。
叶深安静地站在角落里,她最开始是有些担心的,不过看着看着,这心也就慢慢收回了肚子里。爻桤比她想得更厉害,也更聪明。有时候,她甚至都不用告诉爻桤那些邪祟的弱点,她自己就判断出来了。
鬼婴虽然被镇压在暮苍山,但其实并不算太厉害,只是因为罪孽深重,所以才被顺手收进了暮苍山。其实说的确切一点,几乎所有的邪祟,都是被顺手收进暮苍山的。
暮苍山只是为了一只邪祟而准备的。
叶深阖了一下眼,抬头继续看着前面的战斗。时间久了,她突然发觉到一些不对劲。
随着鬼婴被激怒,爻桤手中的剑招也变得凶狠起来。可她似乎并不急着杀掉鬼婴,反而是慢慢地磨着它,脸上有了一点冷漠的笑意。
她很喜欢这个过程。
叶深心底发寒,也有些害怕,正欲出声阻止,却突然发现自己张不开嘴了,甚至连动一下都难。
她正视着前方,突然发现对面的屋檐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躲雨的女童,无助地看着外面的雨,表情可怜兮兮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叶深的目光,女童突然收起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她抬起头,对着叶深轻轻的笑,似乎有些挑衅,也有些得意。风吹动一旁挂着的灯笼,光落进女童眼底,照出她紫色瞳孔中的一片冷漠。
长眠?
叶深有些疑惑地望着她。
女童笑得越发明艳,一步一步朝叶深走过来,雨水似乎就在那一刻停住,目送她走过大街。玄色的长袍拖在地上,被风吹得向后扬去,原本挽在头上的发丝一下被解开,随着风肆意地飘散着,如一幅浓墨泼出的画卷。
叶深眼睁睁地看着女童朝自己走过来,明明是很快的,可她却觉得很漫长。随着女童不紧不慢的步伐,她的身姿渐渐抽长,五官越发精致,每走一步,都像是惊心动魄的仪式,庄严而肃穆。
叶深的手脚慢慢凉下去,明明她本就是没有温度的,可此刻,她还是感觉到了身体的寒冷,就连那颗心脏似乎也都停止了跳动。
“好久不见。”
她停在叶深面前,不再是那副女童模样,而是成年女子的样子。美得惊艳绝世,可笑起来却又让人觉得心底发寒,不由敬畏。
“……是…你……”
叶深嘴唇翕动,她已经能出声了,但是她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她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脑海中闪过被多次提起的祖训,最终定格在一幅壁画上。
那是世代人守护的壁画,他们忌惮那壁画上的人,却又愧对于那壁画上的人。
不敢提起,却又不得不提起。
他们甚至都是因为那个人而存在的。
女子笑着,眼底有疯狂,也有澄澈。
很奇怪,这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可却在女子身上融合得十分融洽。
她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可她却疯了一般,无论如何都不会停下来。
女子挥手打掉叶深手里的油纸伞,眼睛看着她,紫色的瞳孔中竟有了些许痴迷,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过叶深的眉眼,动作很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绝世珍宝,那般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