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总说我们和一夜之间兴盛的禅院家间不同,又与过重术而忽略体能的阴阳师出身的加茂家有别,五条家才是处在均衡点的那个。
以前我是相信的,后来发现其他家也以同样的口气吹捧自己,就不再信了。
总之,我从山本武那儿学到不少。狱寺隼人也来了,他看上去格外忧郁,却用强烈的火焰作为武器。
他们说安插在密鲁什么里面的间谍已传来消息,明日就动手,直捣对方的基地。
像是过家家的游戏,第二日启程时,我好说歹说,依旧没有得到车里的一个位置。但趁着他们装备时,我还是潜进了一辆车的后备箱里,驶往敌方的基地。
在日记里,我并没有详细地描述后来的事,只简短写了:“我回到了过去。”
比之先前,字迹更为潦草,几乎看不清。
22
读到这里,我依旧没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小月小姐!”春忽然冲进了库房的门。
我把春留在身边的原因之一,是她的嗓门不小,总能让我从缓慢到要停滞的时间里走出来,让我察觉到自己是一个活人。
活生生的,心脏在跳动的人。
我想大部分人很难理解,我也并未与他人提起过。嗯,或者和费奥多尔说过,也记不大清了。
只是,每个人都有度过自己生活的不同方式。
就拿禅院家的老头来说,他选择的是酒。在满足了禅院家的期盼,留下了不少子嗣后,他便将妻子与孩子都当成他人了,陪伴在他身旁的只有酒。
日日喝,夜夜喝,没有一刻是完全清醒的。连休肝日都免去了。
据说他哥哥的死,给他带去了不少影响。
在涉谷的事件中,我想他也是带着一身酒气前去。若是能在醉意中长眠,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然而他如何待他人,他人便如何待他。
禅院直哉不会为自己父亲的死去留下一滴眼泪,甚至盼望着这一天来到吧。他的父亲虽然在身旁,却不能称之为父亲。
反观加茂家,加茂家的家主当然是背叛了妻子,将私生子接入家中培养,也因他是唯一的男孩。
五条家算是好的,至少在悟出生前,我也一度成为继承人的人选。在悟出生后,家里也没放弃对我的教育,甚至可以说,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就是将我当成下一任家主培养。
在小孩子不知情的时候,大人都看清了吧,悟有实力,也有魅力。但并非是能被京都这边接纳的家主。
看似这安排是将我当成工具,但无论是我还是悟,都不过是洪流中的一部分。
每个人都是,自出生起就要在生命的洪流中前行,不管这生中做出多少选择,他们只能前行,并要接近名为死亡的终点。
“小月小姐!”春将我叫回了身,手里抱着一个盒子:“相册在这里,您在看什么呀!”
她如此轻而易举地翻出了我根本找不到的东西,实在是有些羡慕她。
“在看你呀。”我笑着起身,合上日记本,将它放到下面:“看你真是惹人怜爱,我可舍不得让你离开我。”
春鼓起了脸:“什么离不离开的,我是您的侍女,照顾您就是我的工作!”
“好好。”我应道,走出库房门,见墙边缩下去了好几个脑袋,这几日第一次觉得心情还算可以,所以对着那边说道:“说来最近身体都僵了,找几个陪练怎么样?”
“哈?!”春叫了出来:“缘先生说了,您不可——”
立刻有人从墙头那边翻了过来,还是个孩子。
“我可以吗!”他叫道。
我想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热血澎湃,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如今我怕得太多了,甚至没有不怕的,只是没法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