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先生娶了她,我因此有点恨她,可我又觉得不应该恨她,这是先生的决定,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一如既往的跳舞弹琴发呆,甚至有时候,她会笑着给我讲故事,可我还是忍不住要恨她,每次她听我说话,我都假装听不见。我想她是难过的,但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不喜欢她……”
“阿生。”安柌济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她的头,但马上要碰到她的头时,她停住了,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来。她看向周围的桃树,沉默了一下,问:“这里的桃树是怎么回事?”
林逸知道她这是要转移话题,但方法不太高明,不过她还是顺着说了下去:“假的。她在来的路上吩咐手下做的幻境,天亮就会消失。”
她说着,伸手点了点身边的树干,瞬间,一阵蓝光拂过这棵树,原本的桃花全部变成了绿墨色的树叶——这不是桃树,是槐树。
林逸说:“这里所有的树都是槐树。”
安柌济说:“难怪白落轩不让鸢儿碰。”
这幻境做的不算太高明,只是改变了视觉,触觉和嗅觉都没变,所以不仅没有桃花香,而且只要曲泠鸢一摸,就会露馅儿。不过或许曲泠鸢心里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愿意拆穿罢了。
两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儿,林逸突然问:“你还恨她么?”
安柌济下意识看了看桃树下坐着的人,白衣若雪,眉眼如画,斜靠着树正喝着酒,明明是很懒散的动作,偏偏看起来很冰冷,连月光落到她身上似乎都成了霜。
她说:“你都不恨了,我有什么好恨的呢?我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她不愿多说了,林逸也不问,她只是说:“你有酒吗?”
安柌济有些惊讶:“阿生,你酒量并不好。”
话是这样说,但她还是从袖中掏出了一壶酒,递给林逸时,她嘱咐道:“少喝一点。”
林逸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接过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露出一缕白光,所有的桃树瞬间变为了桃树。很快,那圆滚滚的太阳便露出了一个角,白中带着赤红,落到地上,像是挖了一勺胭脂涂在树林里。
“她醉倒了?”
安柌济一惊,低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到树下的人,又看了看靠着树干醉的不省人事的林逸,点了一下头:“她睡着了。”
白落轩冷冰冰的说:“带她去你那里休息吧。“顿了一下,她又嘱咐:“先别回百柳村。”
她说完,朝着百柳村的方向走去,白色的发带微微摇曳,手上握着一把剑,一把黄澄澄的,带着裂缝的木剑,赤白色的阳光落到剑上,随着她的脚步,那裂缝慢慢变大了,最终脱落下来,露出真正的剑。
安柌济抿了下唇。
其实这个时候,那人更像孚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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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祝修远领着村民站在村口,面带微笑,背上背着一把剑。
白落轩冷冷的看着他,说:“大王,你逾越了。”
祝修远拔了剑,青铜剑上带着一条金色的龙,他看向白落轩,笑着说:“先生,你我之前,终有一战。”
白落轩看了一眼他剑上的龙,冷冷的说:“龙是好龙,可惜主人太差。”
祝修远面色一冷,似乎有些生气:“是么?那就请先生赐教。”
他说着,拿着剑冲了上去,白落轩也不躲,提剑迎上。不过片刻,两人便已经对了十几招。
“先生大不如从前了。”
“你也一样。”
祝修远挥剑,一条金龙飞了出去,白落轩看也不看,剑气一甩,直接对上。如果祝修远多长个心眼,就会发现这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躲过,一直都在进攻。
祝修远没发现,不远处的巫稹却发现了,他低低的笑了一下:“我以为先生什么都不在乎,却原来,心还是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