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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晗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多一点，她说：“要到十点半才下课。”

“放学要一个人走夜路吗？”宴嘉闵询问。

“不，那个时候放学我外公外婆都会在校门口等着我。”楚晗指了下门口，又指向对面：“我小时候这里很流行飞车党，他们会骑着电瓶车在校门口。”

“你也被追过？”

“没有，我外婆以前是老师，他们不敢追我。”她笑了下，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却很快落寞垂下，：“前两年他们都去世了。”

安静片刻，宴嘉闵轻声问：“我知道吗？”

楚晗的手垂下，她动了下手指，表情变得很空白，忽而轻吸一口气：“不。”

宴嘉闵似乎要说什么，楚晗先开口打断了他：“是我没说，那时候我匆匆赶回家里，处理好事情后回到京州。”

记忆仿佛回到两年前，楚晗后知后觉才感到抱歉。楚晗的外公是在她上大学期间去世的，而外婆则是在两年前去世，那时候接到家里电话，正在出差过程中的楚晗匆匆忙忙改航班回家。

她从小被外公外婆亲手照料着长大，对他们感情很深，因此对于两位老人家的去世都有些承担不起，她的情绪在保护楚晗时先退让了，让理智暂时出面处理一切。

等到楚晗回神，已经是外婆葬礼结束她回到京州。

无故消失了一周，回去之后宴嘉闵很生气，没有发火，只是询问楚晗，他要楚晗给自己一个理由。

女朋友消失断联一周，作为男友应该有个答案，楚晗平静回复说是外婆去世。

这样一句话却点燃两方的情绪，楚晗崩溃了，在葬礼上因为要保护楚晗身体而退让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她的眼泪像是水龙头一样流下来，毫无知觉的哭着。

面对那样的楚晗，宴嘉闵选择退让，让这件事翻篇，但这件事所涵盖的意义却无法翻篇。

算了下时间，宴嘉闵怔然，绷着脸，戒指定做的时间大约就是在楚晗外婆去世后的事情。

也许从那时候宴嘉闵意识到楚晗似乎从未想过两个人的以后。

宴嘉闵注视着她，空白的记忆停留在能想起来的记忆章节中，那时候她答应交往，视角停留在欣喜若狂的自己脸上。

不自觉的问出口，他十分疑惑，仿佛不知该询问谁，带有一些不自知的痛苦挣扎：“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答应和我在一起呢？”

闻言，楚晗看向他，轻轻的眨了下眼睛。

第66章ch66“楚晗，你在看吗？”……

Ch66

也许是他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宴嘉闵不知道，他其实长了一双很美丽的眼睛，眼珠的颜色是莹润的黑，有时会让楚晗想到小时候摆在坐上的雪花球，那是她父亲何文送楚晗的生日礼物。

雪花球是玻璃的，冰凉的触感，当把它倒着摇晃又立起，片片雪花在其中开始飘摇。

当他这样对视着自己的时候，楚晗仿佛看见雪花球里再次下雪的场景。

她顿了一顿，说起即使是从前宴嘉闵也不太清楚的事情。

“因为那天你心情不太好，但当我敲门的时候，你忍耐了一下脾气。”说着这里楚晗笑了下，面前的宴嘉闵盯着她，心中生出些许疑虑和焦躁。

楚晗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着：“就是那个忍耐的瞬间，让我觉得大概我们是一类的人。”

就在忍耐的那一瞬间，楚晗意识到眼前的人大概和她一样，而且那是楚晗首次意识到宴嘉闵的喜欢。

他垂下眼睛，风安静的从两人身侧掠过，头顶的树叶簌簌作响，而学校里响起铃声，晚自习休息，从那些亮着灯的教室里涌出少数的孩子们。

在被遗忘的记忆里，宴嘉闵自嘲的笑了下，大概从前的自己也从未意识过楚晗答应和他在一起竟然是这么个简单而奇怪的理由。

再次对视，宴嘉闵隔着时间，后知后觉了解当时楚晗的想法，他忽而笑了一声，发觉无论什么都不用再去求问。

其实在今晚之前，宴嘉闵回想的记忆里都在觉得楚晗从没有真正喜欢过自己。

直到今晚。

这天晚上两个人在外走了一圈，没有找到楚晗想吃的淀粉肠，在送楚晗回家的时候，隔着一扇铁门本该离去的宴嘉闵忽然叫住楚晗，楚晗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他。

路灯下宴嘉闵站在那，几乎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到如同流水一般的温柔，他告诉楚晗：“以前的我做错很多事情，让你在这段感情里很累，可是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我们真的会分手吗？”

“不知道。”楚晗笑了下，风扬起她的头发，她伸手按住发尾，偏头看他：“如果是那个时候的你，你觉得会让我做出选择吗？”

“不会。”宴嘉闵收敛了些许笑意，他轻声，声音像是被风送过来，虽然轻声，嗓音却藏着一种危险的肯定，他说：“除了离开我，我什么都会答应你。”

“真的吗？”楚晗低头笑了下，路灯月光一齐倾斜在她的身上，照的人影削瘦，她摇了摇头说：“没有这种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