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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1页)

来到街面,才见天上繁星万点,发觉肚中早已空空。

温惜花苦着脸道:“我饿了。”

沈白聿懒得理他插科打诨,道:“为什么走得这么快,若是你刚刚再问他们什么,定有所获。”

温惜花摇头道:“耳目众多,此刻不宜。反正现下也算帮他们撕破了脸啦,自然会有人掂量厉害,对我们少加欺瞒。”见沈白聿目露不奈之色,摇头笑道:“我也知道这般玩弄心机实在无趣,可若非如此,只怕还真打算把我们拿来垫背了。……哈哈,你倒真敢试,居古轩的事大姐和我向来只是怀疑,一直抓不到翁重锦什么把柄。今日听来,倒是坐实了。”

沈白聿微微一笑,道:“我为什么不敢试?翁老板是尽人皆知的天下最有钱的人,一个人若是像他那样有钱又有名,还从没有惹上过什么麻烦,本就是一件让人侧目的事情。何况既有纪大侠多方提示,冒险一回又何妨……即便当时我真错,陪个礼也就算了。”

温惜花挑起眉仔细瞅他,笑嘻嘻地道:“不错不错,看来一张冷脸也是有好处的,若是你坦然道歉,莫小王爷定觉得你是屈身以降,受宠若惊,不会多加追究。唉,若是我……”

沈白聿立刻接口,悠然道:“若是你天下第一的温大公子,无论做什么人家也不会生气的。不过是说错句话,三杯两杯黄汤下肚,谁还记得。”

此人积怨竟如此之深。温惜花身上发冷,立刻皱起脸,双手合十道:“小白,之前算我说错,求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

给他这么一闹,纵有天大的脾气也化成了叹息,沈白聿冷哼一声,也不回话。

温惜花对他知之甚深,明白这是不想计较的意思,便立刻笑起来道:“想到件好事,若把居古轩的消息卖给大姐,定能赚上一笔。我们总算也能摆脱赤贫,可喜可贺。”

沈白聿看着他直叹气,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卖不卖的,我们……咳,你不是刚刚敲到一笔。”

温惜花诧道:“你没有听过赌对冲、嫖成空,既然要上青楼,那银子很快也是人家口袋里的了。此刻放着温家这样好的竹杠不敲,难道要我做吃亏的冤大头?”

沈白聿道:“你不给旁人亏吃已经酬神谢佛,天下间谁能叫温公子做冤大头的?”

温惜花大笑道:“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比如今次的左风盗。难道我不是做了半点好处没有,挺身而出背苦差,背后还有人扯后腿的冤大头么?”

沈白聿终于忍不住笑起来,道:“这不都是自找的。现在叫你不管,你能么?”

温惜花肃容道:“不能。”

两人沉默片刻,都哈哈大笑,从冯府出来的不适感已渐渐烟消云散。温惜花望着天上星月,道:“这桩案子有许多查法,若我是官府中人,反正势大,放榜天下,重金广缉,必有所获。再不行,则如逆水行舟,先从赃物查起——若非事有内情;否则无论是什么珍宝,不换成白花花的银子,对贼人都是无用之物。”

沈白聿也学他微抬头,悠悠地道:“可是销赃的第一大去处却关门大吉了。”

温惜花道:“那自然是断了贼人的出路,也断了追查的线索……这样看来,竟是全天下居古轩分号一齐关门,这一天就不知损失多少——好大的手笔!”

沈白聿唇角轻挑,道:“天下间也只有那样的人,才出得起这样的手笔。究竟这一桩案子里牵涉到朝廷什么事,竟值得如此?”

温惜花笑道:“我们总会知道。”

沈白聿也笑,道:“不错,居古轩总会开门,到了那个时候,一定全天下人都会知道的。”

一时无话,两人都凭借惯经风浪的敏感,觉察此事千头万绪都自千万里外若有若无地牵连上来。小小定阳已变成暴风的中心,看似平静无波,却酝酿着风暴。

温惜花忽然长笑一声,道:“这件事,越想就越有趣,今次果然赚了。”

沈白聿看他,眼中漫上冰封般的傲然之色,道:“今次找上我们,或许会成为有些人的心中之刺。”

温惜花仰头微笑道:“总之,既牵扯了进来。王公将相也好,九五至尊也好,水落石出之前,已没人可令我和你从中撒手啦。”

此时两人尚不知道,千里之外的京城,还在飘荡着早春寒意的夜晚,乃是个不眠夜。这一天,无数京官王侯们辗转反侧,奔走相协。入春以来开始的立嗣之争,就在这日达到了白热化。几日前由礼部尚书牵头,得到工部、刑部,与梓州、广南东西各地藩王一同联名上书,请立嫡子肃王为太子的折子,已将谁继大统的问题尖锐地摊在了皇上面前。景王派也立刻反应,兵部、户部尚书、御史大夫与利州、成府、福建藩王也相继上书,陈表景王长子为先,聪敏孝廉,文武全才,以之为帝,乃是皇上圣明,万民之福。原先摇摆不定的官员也望风知情,明白现在已是二中择一的关节时,再不容脚跟虚浮,纷纷缔定同盟连夜写好奏折,只待明日早朝上本。

春风还未及越过江南,吹暖琉璃碧瓦,京城里笼罩着一片肃杀之气。往后是否荣宠更盛,手中权柄是否尚握多得几载,宦海浮沉,起落成败便在一搏之间。后宫也似是感染了这料峭的寒意,太监宫女们都小心翼翼,不复往日气焰。

皇帝成日来看厌了景肃两派的折子,又被太后叫去旁敲侧击了半天,无非都是番邦之女不可为帝王母,将来只怕大理贰心的陈年老话。回到宫中心神烦闷,心爱的妃子一个也不想见,只怕又有人罗嗦,便随手点了个刚进宫的才人偏殿侍寝,早早睡下。

天冷夜寒,披香殿里燃着火炉,点上了沉香。皇帝不知为何猛然自梦中惊醒,挑开明黄纱帐,他瞥向外间。暗红色的炉火时明时灭,窗外黑漆漆一片,风声呼啸,如泣如诉。皇帝打个机灵,又仔细看去,才发现窗上花影扶疏。今夜本该是月明星稀,方才刹那却觉天地浑然幽暗,寂灭无言。

身上微凉,这才发现刚刚竟惊出了身冷汗,一只柔荑从身后搭上肩膀,皇帝心中稍定,道:“爱妃,方才朕……”

身后女子轻轻咦了声,皇帝这才想起身边的不是最宠爱的段贵妃。回头看稀稀拉拉的月光里,刚刚随他覆雨翻云,却连名字也未知道的少女星眸含泪,咬唇低下头去。

皇帝心中怜意大胜,伸手抱住那馥郁柔软的身子,道:“别哭。”他手上的力道很大,那少女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却不敢挣扎,也不敢开口。只听皇帝又喃喃地道:“在这里就好……在这里就好……”

抬眼偷望,只见皇帝目光散漫,不知落在何处。自语几句便闭上了嘴,手中愈发抱得死紧,像是从她的体温中汲取温度,以趋散心头片刻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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