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安眯着眼,脚底已经行动起来。
幽庭司。
高墙壁上狭窄的窗道中折射一丝光,投入这深不见底的阴暗房内,很快那点微弱的光就被四周火把的光亮分散的点滴不剩,泛不起丝毫涟漪。
潮湿压抑。
这里暗无天日,连空气都显浑浊郁闷。
牢房内,一架刑拘上五花大绑一人,她长发披散开,身上衣服被鞭子抽的七零八落,血水顺着她撕裂的口子处绵延滴落,腥味蔓延开,充斥着昏暗的房间。
十七一鞭子落下,不带丝毫感情:“说还是不说。”
那个女子面色苍白,闻言艰难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嗤道:“呸。”
“啪”
说完,她冲着沈之虞眨眨眼,灵动的比那点的兔子眼要活泼许多。
沈之虞心跟着一动,随即将糕点咬了一口。
“怎么样?”
季平安像个继续老师夸奖的孩子,追随沈之虞的一举一动,大气不敢出,生怕说出什么跟她逾期不符的话来。
沈之虞艰难的动了动喉咙,果然,丞相府的小姐,能指望她第一次做出什么大厨的水平来,光看这糕点外表她就该猜到内里味道。
“你说你尝过了?”
季平安点点头。
“怎么尝的?”
季平安懵了,用嘴尝啊,沈之虞是不是脑子真有问题。
“再接再厉。”长鞭如风,只听耳边是女子凄惨的哀嚎,饶是如此,也不见她发出半点求饶。
前方圈椅上,沈之虞一身大红纱袍双腿叠加的斜倚在侧,眉眼间的淡漠比这阴沉的室内还要凉上三分。
她拿起放在一边的短匕首,拔开,利刃寒光在瞬间外泄,她把玩着刀尖,神情舒缓,唇边荡着轻微笑意。
离国的探子,还真是嘴硬。
“停。”
她起身,十七抬起的手臂因她这句不急不缓的话停在半空。
“公主,她就要坚持不住。”
何不趁着最后十分攻破,一举拿下。
沈之虞走过去,“她是死士。”
死士是不会出卖自己的主子的。
刀尖抵在对方脸上,沈之虞笑着道:“我知道,你死也不会说出其她同伴落脚点。”
把暗桩插到她眼皮子底下,上次她受伤就这拜这些人所赐,离国用心险恶,欲除掉她来引得大昭混乱。
沈悦登基根基未稳,若她出事,昭国定内忧外患,这对离国来说,恐没再好的结局。
那女子仰脸,在看到她面的瞬间微怔了下,忽而笑了,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昭国长公主果真如传言般,姿容绝代,光艳逼人。”
“不过,你既然知道,就不该浪费时间审我。”
女子一脸傲然,既然为死士,遇到危险,自戕就是她的宿命,想要靠秘密换取短暂的安全,事后回去依旧会被清算。
这就是她的命。
沈之虞撂下一句,放下手中的半块糕点。
季平安看她薄唇红艳,忽然拿着帕子上去在她唇边轻轻一抹,沈之虞身子一僵,“大胆。”
季平安越来越没规矩,那浅粉色的锦帕带着淡淡香气,季平安欺身压在她半身,沈之虞不得不双手向后撑着桌面,整个身子靠后仰。
季平安道:“有碎渣。”
这水晶糕用的米粉,有几粒微小白色渣粒在她唇角,季平安的帕子擦了擦,发现带着几抹口脂染在锦缎,她忽然脑中一热,将帕子收起,探过头在沈之虞唇边轻轻一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