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晔的刀落得很快,没几天,清河郡太守被问罪的消息传进了魏婪的耳朵。
求仙台被这么多御林军包围着,宫人谨小慎微,哪里敢公然谈论朝廷的事,能让魏婪听见,说明闻人晔有意透露给他。
证明他没有“不作为”。
新上任的清河郡太守雷厉风行,带着衙役们把当地的富商们全绑了,叫他们一个个交钱赎人,全然不是官老爷的做派,倒像是土匪。
魏婪推荐的陈温更狠,听某个富商说要向上告御状,直接拉着人一起投河,虽然两人都被救上来了,但那富商已经吓傻了,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
“告啊!你要告就去跟阎王告,大不了咱们俩一起死!”陈温拧了拧衣服下摆的水,指着他的鼻子骂。
他虽然是读书人,但脾气暴躁,半点没有名字中的“温”,骂骂咧咧的去拽富商的衣服,要跟他再跳一次。
富商怕了,死死拽着居信然的手,“太守大人,太守大人救我!我给钱,要多少我都给!”
居信然拧着眉,一副为难的表情:“陈大人是圣上提拔的人才,我虽然是太守,但也奈何不了他。”
富商两眼泪汪汪,听了这话,哪里不明白自己被人做局了!
居信然和陈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硬是从这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嘴里挖出了粮食和银钱。
最后,居信然假惺惺的送走他们,温和地说:“各位莫要担心,等解决了清河郡水患,我定然有借有还。”
谁敢要他们俩还?
富商们自感倒霉,头都不回急匆匆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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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围猎就在十日之后,不少大臣有意带自家儿郎去圣上面前露个脸,陛下后宫空虚,说是要给先皇守孝,三年之内不选秀女,但也没说不纳男妾啊。
林公公提起这事,掐着嗓子对魏婪说:“您不知道,陛下因为这事头疼得紧,兵部尚书次子、季太尉幼子,还有大理寺少卿的弟弟,各个都想赢得陛下的青睐,日后在官场上平步青云。”
魏婪不解:“做了男妾还能进官场?”
“理论上不能,但陛下特许的话…”林公公暗示地眨了下眼。
“他们和陛下熟吗?”
林公公:“面都不曾见过。”
魏婪惊讶:“那他们也不怕陛下相貌难以入眼?”
林公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世家联姻谁看脸啊?更何况天子的相貌,并不重要。
他为难地看向一边的闻人晔,闻人晔恍若未觉,魏婪也去看他,他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
“朕还年轻,无意沉溺情情爱爱。”
闻人晔叹了口气:“兵部尚书次子是出了名的纨绔,性子恶劣,季太尉幼子天生愚钝,一根筋转不过弯,顾游的弟弟……”
闻人晔摇摇头:“风流成性。”
魏婪来了兴趣,一只手支着脸,笑吟吟地问:“那陛下喜欢什么样的?”
“不知道。”闻人晔回答地飞快。
魏婪走到案桌边,和闻人晔面对面坐在一起,双手托着脸靠近,鼻尖几乎碰在一起。
闻人晔视线移动,魏婪的脸也跟着他晃,“怎么不敢看我啊,陛下?”
闻人晔重新拿起奏折,盯着上面的字目不斜视:“朕要办公了,魏师不要打扰朕。”
魏婪“嗯哼”了一声,低头瞄了眼奏折上的内容,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闻人晔将奏折一合,放到了右手边垒起的一叠卷轴上,粗略一看,上面已经堆了十几封折子了。
魏婪好奇:“这些为什么单独放?”
闻人晔语气淡淡的:“都是弹劾你的。”
“啊?”
魏婪无辜的眨了眨眼,抱怨道:“我又没得罪他们。”
“宋党说你祸乱朝堂,蛊惑天子,季党说你一介道人,不得干政,当依律处置,”闻人晔又扔开一封奏折,眼神中有一股死意:“坊间传闻,朕已经被你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