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时安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她猛然一脚将那江州牧踹翻,声音沙哑道:“你再说一遍?”
“宋晏晅他怎么了?!”
江州牧一边重新跪好,一边战战兢兢重复道:“宋大人他……”
“宋大人他方才在修缮洛水沟旁的分渠,不慎被被被被水冲冲冲走了……”
“公主殿下放心,臣臣臣臣已经派人去找了!”
闵时安怒道:“手下这么多人干什么吃的!好端端的人怎么能被冲走!”
“他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一日之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待江州牧走后,她浑身卸力,瘫坐在地上,面色煞白浑身颤抖不止。
不过一会不见,怎得就变成了这样。
春桃上前去扶未果,索性就地盘腿而坐,沉默地陪着她。
“小桃,宋晨呢?”
闵时安拉住春桃,继续道:“让宋晨也调派一些人手,去找宋晏晅。”
“主子,宋晨去接神医了,并不知情。”
“您别着急,眼下在场之人,能被派去寻宋大人的人,都被派去了。”
春桃犹豫片刻,还是劝道:“主子,您还是回去等吧,在这里淋坏身子可就不好了。”
闵时安刚想开口反驳,却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隐约看到春桃惊恐不已的脸,而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她是被噩梦惊醒的。
宋晏晅鲜血淋漓的面孔太过触目惊心,闵时安猛然起身,眼前一片昏暗,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楚现在是在现实还是梦境。
“主子,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春桃点燃烛火,又端来一杯热水放在一旁,继续道:“主子,大夫来看过了,说是劳累过度,并无大碍,叫您好生歇着。”
闵时安缓过神来,把水喝下,觉得喉咙不再那么难受后,开口问道:“我昏迷了多久?宋晏晅找到了吗?”
“主子,您昏迷了半日,宋大人还没有消息。”
闵时安闻言眸中的光黯淡下去,她也不知为何宋晏晅出事,会令她如此牵肠挂肚。
明明,她只是想利用他而已。
死一个宋晏晅,也会有无数个类似宋晏晅一样,手握大权的人出现。
闵时安低垂着眉眼,安静坐在干草榻上。
她思索良久,明白了症结所在。
即便有再多的人站在权利顶端,可以供她所利用,但于她而言,世上有千千万万人。
唯有宋晏晅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想来,她对宋晏晅,也不只是利用吧,到底人非草木,还是存了几分真情的。
她带着春桃一同向外走去,帐篷外人人都在奔波忙碌,不太着急的便撑着伞,急得火烧眉毛的,以手挡着头在暴雨中疾行。
闵时安微微抬头,惊讶道:“小桃,雨是不是小了些?”
春桃闻言抬头望去。
片刻后,她同样讶异道:“是啊,主子。雨势确没有您昏迷前那般猛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