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时安这次也不赶他走了,把情况简述一番,接着道:“把这些人集中搬远一点吧,做好最坏的打算。”
她又看向那名大夫,问道:“这些人的亲眷都在这里吗?”
那大夫摇头,哆嗦着嘴唇答道:“公主殿下,草民这就不清楚了,草民只负责治病,这些都是归太守大人他们管辖。”
闵时安见问不出多余的信息后,赶忙让他退下了,依着他那胆小如鼠的性子,她再多问几句,恐怕人就要晕过去了。
“宋晨,等等。”她及时出声制止想要搬动几人的宋晨。
宋晨依言停下脚步,转身拱手道:“殿下有何吩咐?”
闵时安递给他一个帕子,道:“不要直接接触他们的皮肤,以防万一。”
“小的不敢。”
宋晨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仿佛那不是帕子,而是砍头的圣旨。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自然接过那帕子,闵时安有些疑惑地望去,却见宋晏晅笑得有些奇怪。
她眨巴眨巴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帕子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给的。
“殿下当真慷慨,那臣就收下殿下的好意了。”
闵时安轻咳一声,丢下一句“你们看着办吧”便匆匆回了帐篷。
春桃已经将一切打理完毕,虽说环境简陋了些,倒不至于睡泥泞不堪的泥土地上。
“主子,条件有限,奴婢尽力了。”春桃面色难堪,让主子打地铺,这传出去她春桃的脸面往哪搁。
闵时安看着由一些树枝和干草垛制成的床榻,以及晾好的衣物,笑道:“干的不错小桃。”
这些干草应当是春桃来时从上京城备的,绥阳和桑燕境内就没有干燥的地方,就连富甲一方的商户家中都潮湿不堪,根本不可能有干草。
随即她又想到另一回事,道:“宋晏晅没有为难你们吧?”
春桃摇摇头,应道:“并无,宋大人看在主子的面子上并没有为难奴婢和宋晨。”
“如此也好,那便快些休息罢。”
闵时安见春桃想要来抚她就寝,她轻笑着拒绝道:“小桃,我是来救灾的,不必如此。”
随即她便三两步走到“榻”边,面色如常躺了下去。
“是,主子。”
闵时安翻了翻身,寻找到相对不那么难受的姿势后,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就在她意识昏沉,快要陷入梦乡时,一声惊雷把她的困意彻底驱散。
闵时安眉头紧蹙,听着帐篷上水滴落下的声音愈发猛烈,心中逐渐蔓延起不安。
她翻身坐起,拿着伞掀开帐篷,春桃想要跟上,被她摇头无声制止。
闵时安撑着伞向外面走去,却遥遥望见不远处亦有人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