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梨自从闺中时便跟着陆晏吟,她只比陆晏吟小两岁,两人算是一同长大。
未出阁时陆晏吟便有不少爱慕者,央梨跟着她见得多了,自然也知道如何应对。方才她从铺子里出来时就看见贾宗濂挡在自家主子面前,一副欲要搭话的样子,一时起了些无名怒火,说话时不自觉带了火气。
贾宗濂见状,自知自讨没趣,收回了手。
陆晏吟伸手拦过央梨,礼貌的浅笑道:“妾的丫鬟来了,还是谢过郎君。”
她差央梨付了钱,拿了话本要走,道:“妾告辞。”
说罢,她转身和央梨走了。
贾宗濂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挪开眼。
直到那小贩连叫他几声,他才回过神,发现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已经走远。
他朝小贩开口:“你摊子上的《牡丹亭》我全要了。”
*
今日吏部衙门里事情多,散衙很晚,荀鉴归家时已经是戌时。
他本以为陆晏吟已经睡下,进了院子一看,屋内还亮着。眉华她们几个没在屋里,正在院里的那颗丑树下头坐着看月亮,没注意到荀鉴。
荀鉴推门进去,陆晏吟正专心练字,听他回来了,却没抬头,道:“回来了。”
荀鉴应了一声,走到案边看她宣纸上的字迹。两个月的功夫没白费,陆晏吟的字相比刚成亲那会儿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荀鉴说:“吾妻刻苦,这字写得娟秀,可见下了不少功夫。”
陆晏吟停了笔,笑起来时眼睛亮亮的。
“怎么不夸我聪慧,一点即透呢?”
荀鉴看她这幅样子,没忍住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道:“妻甚聪慧。”
陆晏吟笑意更甚,说:“我让央桃传晚饭。”
“你用过了吗?”荀鉴解着袍子,问。
“你传消息回来那会儿还不饿,便想着等你一起。”
“还是要按时用饭,药喝了?”荀鉴偏头。
“还没有,”陆晏吟摇头,“都几日了,也该停了吧……”
“不成。你身子一向不好,该好好听大夫的嘱咐,总是不好好吃药怎么行?”
荀鉴将换下的官袍搁在衣架上,从袖口中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包东西。
“良药苦口,阿吟怕苦,用过药后吃些蜜饯便没那么难受了。”
陆晏吟打开油纸,见里面各色的果干都有,拿起一颗梅子放到口中,有甜意在口腔间散开。
她笑了,抬头看着荀鉴,忽然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嗯?”荀鉴走过去。
陆晏吟站起来,拽了他襟口让他微微俯下身,自己则踮了脚,往他唇上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