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四冷汗涔涔,人都快撅过去了,哪儿还想得出来。
韩蕴见状,冷声道:“你浑家一气之下回娘家了,带累的你老子舍了脸皮去跟王调鼎赔罪,好接你浑家回来。”
“修身不谨导致家宅不宁。成日里惹是生非,倒教你长辈替你收拾烂摊子。此乃第三过。”
语毕,韩蕴又道:“还剩一鞭,打罢。”
最后一鞭,韩四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人都疼傻了。
四鞭打完,韩家祖父这才缓了脸色:“可还能站起来走动?”
韩四人都快软在地上了,鼻涕眼泪流了一地。
韩家祖父视若无睹,只是冷声道:“今晚养养伤,明儿去王家给你息妇赔罪,后天再跟去林家。”
韩四头也昏,脑也涨,灵魂都飞出天外,连祖父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这副烂泥样,韩蕴看都不想看他。摆摆手,叫老苍头遣人抬回去养伤。
老苍头一走,室内就只剩下韩蕴和韩旷了。
两人都站着,一个上首,一个下首。
“那香囊攒了好几天罢?既是早知道你四哥的事,为何不早来禀报?”
韩旷面不改色道:“自家兄弟,总想着为他遮掩。”
韩蕴注视着他,缓了神色:“你知道就好。”
韩蕴又道:“十二郎,你过来,看看我这《疏荷沙鸟图》画的可好?”
韩旷微愣,上前几步,扫了眼案上的画,心里了然,嘴上却道:“祖父,这鸟眼睛可是拿生漆点的?”
“不错。”韩蕴拈须笑道,“认不认识这是什么鸟?”
韩旷沉默片刻,“。。。。。。白??。”
祖父注视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的孙子,轻声道:“可知道我的意思?”
“知道。”韩旷凝视着那画,轻声道,“《诗经》有云,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在原野上遇到困难,兄弟们都来帮助它。
“不错。”祖父满意点头,“你当知道兄弟友爱,血浓于水的道理。”
说着,他又忽然叹了口气,温声道:“你四哥素来不着调,你才也瞧见了,我已狠狠打过了,你心里不要怨他。”
韩旷也知道,四哥挨的这顿打,是打给林家看的,打给四哥岳丈和浑家看的,更是打给他看的。
韩旷心知肚明,笑道:“亲兄弟,哪儿有隔夜仇?”
“那便好。”韩家祖父神色和缓,又笑道,“既然都上前来了,可要看看这香囊里的纸条?”
韩旷摇摇头:“到底没经过四哥同意。”
祖父冷哼一声道:“要不要我遣人去问问那孽障?肯不肯给你看?”
韩旷轻笑,取了一张纸条??
“谢堂凄冷。。。。。。怎奈何,使君有。。。。。。枯木逢春。。。。。。漫喜欲狂,琵琶有别抱意。。。。。。坐待得,月明钟定,人相约影相依。”
纵使早有预料,韩旷这会儿亲眼见了,面色也不由得微沉。
这词的格式,用的词牌名分明是《十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