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些贵妇人挑婿的眼光向来挑剔,说宋状元什么都有,就是清冷过了头。
风光霁月自然高洁,可若过日子的人如无法堪折的雪岭之花这些贵妇人身在闺中,都知道婚后受丈夫冷遇是多煎熬的事。
不过也有夫人下场辟谣,说宋状元对家中妹妹甚是可亲,将来对妻子定然更贴心。男子在外面不近女色可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回家能对夫人温柔笑意
于是,各夫人又开始蠢蠢欲动,又想将宝压到这位状元郎身上。
“不说裴劭了。”丁心兰说道,“倒是你哥哥,如今可是多家女儿的如意郎君人选。”
宋承云比怀夕大上三岁,如今也十五有三了。
怀夕恩了一声,她也知道。
“哥哥这般好,喜欢她的女子多不足为奇。”怀夕撑着下颌懒懒说道,“只能说她们眼光好。”
丁心兰噗嗤笑了出来,却无法反驳。
日光姣好,眼前少女的眼珠剔透如秋池,丁心兰点了点怀夕的鼻子,意有所指道:“夕儿妹妹这般乖巧可人,喜欢你的人也真是有眼光。”
“总之,你放心吧,你哥哥这般疼你,将来定会替你选一个可心的如意郎君的。”
怀夕没听出她的话中意,只是俏皮地伸手欲捂上她的嘴,两人笑着闹成一团-
待娇娇醒后,丁心兰便携着女儿家去。临走前,她嘱咐怀夕近日莫去找她,又说到时离京前就不来同她告别,待她到了苏宁,再写信给她。
怀夕见丁心兰下定决心,也没有多挽留,只殷殷嘱咐她一定要=来信。
可能是说了一下午的话,到了晚膳时分,怀夕罕见地十分沉默,吃得也比往日少许多。
宋承云以为是天气炎热的缘故,也没有多说什么。
饭后,屋外余晖依旧,兄妹二人照例在游廊里散步。
宋承云走在前面,夕阳余光肆意蓬勃,他的身影笼在金光下。
怀夕跟在后面,低着头踩着前面人的影子。一步一步,从头顶踩到心上。
踩到心上,就前进不得了。
前面的人转过身来,而怀夕没止住脚步,直直撞上刚刚踩中的位置。
宋承云双手扶住她的肩,稳住心不在焉的她。
此时难得凉风习习,怀夕却如同园子里蔫蔫的几株月季,提不起精神。
饶是再迟钝,宋承云也发现她不对劲。他稍微想了一下,见杨铭的夫人前还无异样,那就只能是与杨夫人相关了。
“怎么了?”他低头问她。
“圆圆姐姐要走了。”虽然没有挽留,但怀夕心里其实还是很舍不得她们母女的。
宋承云不知道前因后果,下意识问道:“去哪?”
“回她自己家啊。”怀夕仰着头,认真地解释:“杨大人沾花惹草,圆圆姐姐说要同他和离。”
“”
意外之外的回答,宋承云难得语滞。
别人的家事,他无意了解,不过说的是他熟悉的人,他又难免联想了一下。
杨铭的为人他有所了解,不太像是妹妹说的这种沾花惹草的人。但真想如何,他确实不知,因此也无从评判。
而他的沉默落在怀夕眼中,便是迟疑和偏袒,她眼眸酝着些许薄怒,“哥哥要替他狡辩不成?”
稚气未退,偏偏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宋承云觉得好笑,但也知道此刻不该笑,只是摇了摇头。
不清楚,也不评价。
宋承云置身事外的态度让怀夕一时也抓不住错处,只好踢了踢一旁的石壁。
真是生气,若不是杨大人朝三暮四,圆圆姐姐就不会离开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金光揉杂了暗灰色,宋承云提步准备回去,“走吧。”
怀夕乖乖跟上他的脚步,而宋承云将她送到院门外,便转身欲回书房。
一路沉默的怀夕在踏入院门内后,不知想到什么,又提出裙摆小跑出来拉住宋承云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