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阿夏讲到图那九岁那年曾误服毒药,呼吸都停了几秒,又奇迹般转生的时候,付邀今猜测这或许是因为陆离到来产生的变化。
原故事线中三王子很可能九岁就真的死去了,中原将军和皇帝的对话里才只出现了两名王子,而陆离的到来改变剧情,让三王子活了下来。
忽然,帐篷外看门的细犬大叫了两声,阿夏惊讶地起身去看,发现来到帐外的人竟然是二王子鄂多和他的随从。
“少鹰主。”阿夏连忙行头行礼。
鄂多态度温和:“不必多礼,我来看看老三……”
说着他抬起头,十分惊讶地看到付邀今竟然坐在帐篷里,“小塔姆?”
付邀今起身微微颔首:“殿下。”
二王子会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一点肉奶慰问品,让付邀今确定阿夏会在图那被用刑之后立刻被放出来,是鄂多故意为之的手段。他的母亲善妒,总是在背后暗戳戳地做些磋磨人的事,二王子就利用这一点跟在后面收买人心,表面装作和他母亲划清界限不是一条心,实则对他母亲做了什么一清二楚,只将其中对他地位有利或不利的事情单独拿出来做文章。
付邀今站在一边,看着鄂多坐到床边,关切地看着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替大王子给图那道歉,说委屈你了,大王子向来为人霸道野蛮,希望图那不要记恨他。
关心完了图那,鄂多又单独走到付邀今身前,问小塔姆这两天吃穿用度如何,说老鹰王被大王子气得这一病,两天都没睁眼,宴席吃到一半没了后续,她这位中原和亲来的公主只能暂时安排在客帐,封号、住所、伺候的下人等等到底如何安排都没下文。
“按道理塔格昏迷不醒,这些都该代理事务的大哥安排,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给个说法……”二王子装作苦恼地说。
事实上,当昨日夜里大王子醉酒大闹的事情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鄂多就什么都明白了。大王子当然不急着安排平遥郡主相关的事宜,他更想一直把她的事拖到老鹰王蹬腿归西那天,然后直接父死子继,得到一个干干净净的平遥,何必让她多沾老鹰王的晦气。
为什么一直遵从他老师教诲,为人隐忍老实、讲究以仁义道德笼络人心的大王子,突然行事风格大改,变得这般张狂随心?
二王子不由得陷入沉思。
这也是付邀今在考虑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样的底气能让一个还没拿到王位的王子到他爸新娶的小妈家门口大喊要看她洗澡?你的老父亲还没死呢。
实在是这名重生者太猖狂了,狂得让付邀今都怀疑对方可能不是单纯的蠢。
难道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
……
就在二王子和付邀今面对面站在帐篷门口交谈的时候,图那多次忍不住支着脑袋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望,努力通过付邀今开合的口型分辨两人都聊了些什么。但盯着盯着他莫名又有些脸红,闷闷地垂下脑袋,过了会又皱着眉再抬起来,如此循环往复,愤愤想着两人到底有多少说不完的话,怎么还在聊?
阿夏帮他擦着身上的汗,几次看儿子目光投向二王子所在的地方,脖子伸得老长,连背上的伤都忘了。她奇怪地跟着看了几眼,倏然震惊地反应过来,图那看的那里是二哥鄂多,他的视线分明直勾勾地落在了平遥郡主身上。
等到鄂多和平遥一前一后地告别离开,阿夏立刻关上帐帘,坐在图那身边神情严肃地说:“图那,平遥是你父王的女人,知道吗?”
图那心脏乱了一拍,口腔中还残留着浅淡的杨梅糖的甜味,心尖却泛起苦涩尖酸的异样,但他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还疑惑地反问:“我知道啊?”
“你给我牢牢记住。”阿夏有些害怕,再三地重复,“她是你父王的女人,千万要记清楚了。”
“……嗯。”图那垂下眼睫,舌尖舔了舔牙齿,“我都记得。”
……
在图那养伤的日子里,付邀今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绕着大营跑步。
跑完了再在空地上拿着不知道从哪个孩子那里骗来的木剑练习基础剑术,半蹲马步,劈砍,挑刺……
和他混熟了的侍卫阿努过来换班,还会喝彩说小王妃一招一式都像模像样的,可以跟他们一起去狩猎了。
闻言付邀今挽了个剑花,并步收势,然后淡淡地朝阿努勾了勾手:“陪我过几招。”
阿努哪里敢和这个好像一捏就碎了的小王妃打,一溜烟跑远了。
付邀今觉得没劲,回毡帐里做俯卧撑,身体素质太差,一开始做上五个胳膊都打颤,这几天稍微好一些,但也没质的变化,还是做一会就累得直喘。
世界源代码的解密进度也令人捉急,自动解码确实没什么重点,哼哧哼哧过了这么多天,率先解锁的竟然是符邀的人物设定。他和妹妹是双生子,都并非郡王郡主,而是六王爷府中的婢女和侍卫情投意合生下的孩子。后父亲在一场刺杀变故中身亡,母亲没多久大病一场也去了,六王爷念在侍卫是为保护自己而死,就留下了他们兄妹。
这次与赤桓族和亲需要出一个宗室之女,六王爷便临时给符邀的妹妹封了个平遥郡主,就算他的女儿送去和亲了。
符邀不想妹妹去荒蛮之地受苦,便在求得自由身之后和妹妹交换身份,由妹妹出王府和心爱之人私奔,而他则成为平遥郡主踏上了皇家和亲远嫁的抬轿。
……
几天后,被气倒卧床的老鹰王终究命不该绝,在一天半夜里幽幽转醒。
隔日一早他便召见了大王子,本以为会是雷霆震怒,二王妃甚至做梦老鹰王一怒之下将大王子贬做庶人,却没想到两个时辰过去,大王子眉飞色舞地从老鹰王帐里走了出来,一连几日过去,这事都没了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