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霄已经开始复盘今天见到人说话是不是太凶巴巴,他有些局促,不自觉地把装梨的袋子捏紧了些。
虞初似乎很喜欢穿长裙,连身的那种,也很适合,现在坐在民宿的藤椅里,阳光穿过树叶落她身上,锦上添花。
她垂着头,像是沉浸在抱歉里。
岑霄注意到她一直用左手垫着受伤的右手,而绷带和头一天见的时候不一样了。
他尝试找话聊:“你去镇医院处理了?”
虞初点点头,瞬间脸就垮了,苦哈哈地说:“太疼了,真的。”
岑霄又没法接话了,想了几个安慰的词都觉得不太适合他们的关系。
虞初奇怪地抬头瞧他,忽然说:“要是吃到早点,可能会好一些。”
岑霄说:“想吃什么,我给你弄。”
虞初立马回答:“今天想吃阿拉斯加大螃蟹。”
岑霄变得很难客气,“你看我像不像大螃蟹?”
聊天很难进行下去,虞初又开始犯困,言说要回屋补觉,很对得起名字里那个“初”字。
岑霄也没有再继续留下的理由,往外走时却被王天拉住,扯去墙角。
“昨晚这姐姐在屋里像是和人吵架了。”王天左右看了看,说的时候压低声音。
岑霄皱眉问:“和谁?”
“这我哪知道?”王天开始抱怨,“我也不是故意听墙角,你知道我这老板装修的时候没舍得下钱,房间隔音不好的……”
岑霄伸手示意他打住,“谁进她房间了?”
“哎呀,打电话呀!”王天继续说,“我就听见什么离开啊,结婚啊之类的话。”
岑霄“哦”了一声。
王天继续分析:“八成是和对象吵架了,哎呀,你说她对象也是,这么好的人,受伤了也不陪着,让人自己跑我们这吃苦来,你说,哥,哎?上哪去?”
岑霄想着虞初受伤的手,还有她抱怨疼痛的样子,心里认真地觉得自己八成有点毛病,但是电话已经给三叔拨了过去。
“现在哪可以买螃蟹?国外的那种?”
“哪国啊?”三叔问。
“阿拉斯加。”岑霄说。
三叔大声问:“你看我像不像阿拉斯加!”
虞初在佛罗伦萨美院学习的时候,还特地修了一门修复画作的技术,回来之后又跟着她的老师奚居宁学习了很久的修复。
她现在的修复足以以假乱真。
前几年还有一位她祖父收藏界的朋友,请她过去帮忙修复一副古董画的。
这点瑕疵对她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她现在却没有丝毫的心情要去解决。
先前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时,心中所充斥的爱霄,此时也好似寻不见了。
她看着这张明明应该熟悉至极的脸,竟觉得有些陌生。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通知,仍是备注为老公的消息。
虞初垂眸看了一会,才回他【刚在忙,今天画廊有展览,不方便接电话。】
对面很快就回了过来。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没事就好。】
虞初没理会他的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老公:【之前和你说了呀,还要三、四天,初初是想我了吗?那我快点办完事就回家,我也想你了,老婆。】
手机那端的宋知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像从前那样和虞初说着话。
可虞初却找不回从前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