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对阵,有无兵器,区别同样很大。
虽说境界够了,飞花摘叶皆可伤人,手中无剑,也可一剑断山海,境界差了,根本看不出有没有剑的区别。
但天下武学,武者对峙,持兵器者从来都胜过赤手空拳者,剑、刀、枪、棍,兵刃在手有无,决定了足足一个境界的区别。
南心陌手持龙胆虎魄,战力直追万象境巅峰。
那么境界已经坐稳万象境的烈饮又如何?
对于世间最顶峰的剑客刀客而言,兵刃出鞘,无物不断,世俗的烦恼、权利、财富、人情,皆是一斩之事。
烈饮所求的无非也是同样,一刀拔出,天下再无阻我之人,再无我不可断之事。
他的体魄、功法、真气,均是一般水平,不比凤九歌更强,也不比苏若水更差。
这是在他拔刀之前。
在拔刀之后,烈饮的气势就变了。
停滞不动的境界,如同水涨船高般,直接跨过了万象境。
他落下一刀,毫无烟火气息,甚至感受不到杀气,唯一的感觉只有。
——锋锐!
不是快,不是重,不是轻盈,而是锋锐。
白泷清晰的感受到了区别,他的罡气层厚度堪称金城铁壁,七尺厚度,越往内部深度,到了一尺范围内,纵使是极其擅长硬桥铁马横联功夫的独孤酬也没有彻底攻破过,只是抓住了白泷换气的机会,击溃了他的气机,令罡气层自动溃散。
可这一刀则不然,天魔罡气如同被一把上千度的刀切入冰块,迅速的消融为水汽。
坚硬的牛油块被轻而易举的一刀两断。
白泷没有硬抗,而是侧过身,任由凌冽刀光消逝在百步之外。
并不算太持久,但锋利无俦。
他看向自己的手背,仅仅是试图阻拦,就留下了一道皮肉伤。
“这么快的刀,怎么练的?”白泷说的‘快’,不是速度快。
“千锤百炼。”烈饮道。
“可你只有一把刀。”白泷双脚一踏凤凰台:“我却带着百千兵刃。”
天魔幻形。
刹那间,白泷化身数十,他走出一步,都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天上台上密布。
所有的白泷都整齐划一的做了同一个动作,徒手抓取一枚桃花瓣,引入雷霆之力。
粉红花瓣被紫色雷光浸没,染着一缕真魔力的墨色,漆黑雷光闪烁,继而迸发,如同从三百六十度射出的箭矢,根本没有死角,顷刻间烈饮就被桃花遮掩住。
烈饮目光淡然,这铺天盖地的樱花不论真假,他都不惧。
他并非是天才,如同他的祖父一样,并非是天生就会挥刀。
他为了练刀,从七岁开始就进入雪山里搏杀雪域妖蛮,十三岁时来到南唐边境,对着大海潮练刀,十七岁对着大雪山练刀,一年内直面了七次雪崩,每一次都差点死在里面,到了如今,和潮水、雪灾搏斗,于他而言早已如同家常便饭,瀑布下练刀一个时辰,浑身衣着干燥,水泼不入。
这一击看似来势凶猛,足以令九成九的所谓江湖大侠都直接抓下,但真正的千锤百炼,根本不惧。
烈饮挥刀,刀势呈滚圆。
他往前一步,刀光呈弧形,紧接着开始连绵不绝的溜走,看似不快,却疏而不漏,精准的击落切断了每一片飘零的桃花瓣,并且他还在往前走。
踏前一步,刀势滚的越发凌冽,一如他抵抗着雪崩和大潮挥刀,想要不被压垮的唯一办法,就是往前走,每一次挥刀都往前一步,到了最后,刀势滚如长龙,已经如同盈满的洪湖水。
烈饮这一刀谈不上高明,却是无比的扎实。
只要他乐意,这一刀他可以足足耍上半个时辰都不用换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