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代雁门上万兵民请愿,恳求前辈为四嫂医治。”
见此阵仗,安清顿时吓得迅速躲开他的跪拜,然后气得瞪大眼,指着他语无伦次道:“你,你这是在胁迫老朽!”
周砚不为所动,双手举过头顶,再次深深一拜:“恳求前辈赐医!”
林书瑶震惊过后,终于回过神来。
周砚待自己,一如以往的赤忱,可她不想要他如此。
她忙伸手去拉他的手臂:“前辈自有他的考量,你不该如此为难于他。”
周砚不愿起身,仰起头凝视着她的双眼问:“四嫂难道想这样放弃?”
放弃,她自然舍不得!
可能在短短半年内,下这么多种药,断然不是仅一人之力就能完成的。
她尚且不知该从何处查起,又何必再拉安神医蹚浑水。
她加大手上的力度回:“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下药之人,又岂会是普通人?”
言至此,她看着仍在气恼中的安清:“前辈如华佗在世,若因我之故让更多的人失了救治的机会,那我为雁门百姓做的一切,便无任何意义。”
“四嫂!”周砚痛呼出声,已泛起泪意的双眸尽是不甘。
林书瑶却松开了手,转身向安清欠身行礼:“诚挚感谢前辈为我诊脉,若非有你,我定然无法好好与亲朋好友作别。”
她如今既然知道会以何种方式离开人世,那就得尽快抢在缠绵病榻前与重要之人告别。
安清听后,未避开她的礼。
他赞赏地点点头:“生老病死皆是人之常情,王妃如此通透,倒强过某些人。”
说着,他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不起的周砚,然后“哼”了一声别开了头。
林书瑶笑着回礼后径自离开了别院。
“四嫂!”周砚悲怆的喊声在身后响起。
林书瑶脚步一顿,却未转身,而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人一生中会遇到无数次别离,别人无法用言语开解他,唯有自己慢慢成长适应。
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眼前,甚至毫不犹豫,好似这世间已无她留恋的人和事。
周砚双眼胀痛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模糊,许久过后,才颓然地垂下头。
安清其实很喜欢周砚磊落光明又待人坦诚的一面。
此刻见周砚似被抽走了魂魄一般,他轻叹出声:“某答应你的事已完成,就此别过,望你余生珍重。”
话音刚落,周砚却似受了莫大刺激,迅速起身,伸手拦住了安清。
他咬牙切齿地回:“四嫂这等心怀高义之人你不救,你如何受得起百姓的夸赞?”
“老朽本来就不稀罕那些!”安清愤愤然回。
方才他竟然同情起了周砚,如今看,同情他还不如同情一条狗。
周砚满眼不削地回:“你自然不稀罕,因为你只是个遇事逃跑的缩头乌龟!”
“你,你骂谁是乌龟?”安清气得满脸通红,颤抖着手指着周砚。
“我说你是乌龟,那也算瞧得起你,乌龟至少可以入药为四嫂滋补。”周砚冷冷地回。
“你,你,”安清这下已经气得回不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