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靳舟望简短地回应,声音里带着梦呓般的模糊,“分手后经常梦到。”
“不要分手,好不好?”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没有分手。”
纪瓷笑着摇了摇头,她小心翼翼地抬手,犹豫了几秒后,她轻轻碰了碰他滚烫的额头。
“靳舟望,你烧糊涂了。”
“没有,我没发烧。”
一时间和病人说不通,纪瓷选择了放弃。
纪瓷的手有些凉,靳舟望似乎很享受她的触碰,像只被顺毛的犬科动物,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
“纪瓷别离开我”靳舟望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恳求,“哪怕一会儿也好。”
不知为何,纪瓷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不轻不重戳了一下。
“好吧,我不走。”
纪瓷选择了妥协,她和病人计较什么?
她缓缓抬起手,回抱住靳舟望,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融成一片模糊的轮廓。
纪瓷静静地任他抱着,雨夜中,他的心跳声与她的逐渐同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不早了,纪瓷准备起身。
“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倒水,你这个情况不能再拖了,必须先吃药。”
“你不会离开吧?”靳舟望固执地收紧手臂。
“你每次都骗我,我一松手,你就不见了。”
“我不走,真不走。”纪瓷从未见过这副面孔的靳舟望,她无奈一笑,像是在哄小动物,“前提是你得先吃药。”
靳舟望似乎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妥协,稍稍放松了力道,圈在她腰间的手依然没放。
“那我再最后信你一次。”
他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终于缓缓松开手。纪瓷立刻从他怀里站起来,起身往外面走去。
纪瓷倒完热水,她回到房间,让靳舟望吃下退烧药,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药效来得很快,靳舟望有点困了,他强撑着看向纪瓷,问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这个问题让纪瓷整理被角的动作一顿。她本来确实打算离开的——毕竟她的“被迫看护”任务已经完成。
但是在听到靳舟望声音里那一丝几不可闻的失落,纪瓷临时改变了主意。
“我不走,你赶紧休息吧。”纪瓷将打湿的毛巾盖在他的额头上。
得到肯定的回答,靳舟望终于放下心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一片安静,不多时,靳舟望便睡着了。
这一夜,纪瓷没有再离开房间,她怕半夜靳舟望的体温又上去。
为了照顾他,她在他的床头呆了一夜,就像她躯体化发作的那个晚上,他也在她的床头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靳舟望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压住了。他微微蹙眉,缓缓睁开眼。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床单上投下细碎的金线。
靳舟望侧头一看,只见纪瓷靠在他的床边,脑袋枕着手臂,而她的手正压着他的。
靳舟望一动不敢动,生怕惊醒纪瓷。
床头柜上整齐摆放着退烧药、体温计和半杯水,湿毛巾叠得方方正正放在一边。一切都昭示着她在这里守了他一整夜。
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暖流,靳舟望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轻手轻脚地起身。
“这样睡会着凉的。”靳舟望站在床边俯视着纪瓷的睡颜,低声自语,下一秒弯腰将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轻轻将她抱了起来,放在自己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