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在接受馈赠的同时,也会接收相应的使命,完成这项使命,就是师叔你所说的代价啦!”
树上的沐笙歌忍不住笑了起来,居然还会有这样的说法,阿叶真是与众不同啊。
还有这个凌霄,他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阿叶的血莫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电光石火间,沐笙歌想起了下午舔舐阿叶指尖伤口的那一幕,双眸浅浅晃动。
莫非……
屋内,凌霄试探性地问道:“那小夜你觉得,你的使命是什么?”
少年毫不犹豫地说道:“拯救世界啊!”
……还真是神圣的使命啊。
凌霄和沐笙歌心下同时叹道。
沐笙歌原以为他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玩笑的意味,可现在一听,是个人都知道他的信念有多坚定。
少年微微歪头,黑泠泠的眼眸干净又澄澈,眼底盛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神采与亮光,像跳跃的火焰,外面又裹着一层至清至察的明睿剔透。
凌霄有些失神,心尖又泛起一阵酸楚来,他的小夜,若是没有半年前的变故,活得该是多么潇洒肆意,无忧无虑。
“小夜,有件事我一直没敢问你,你既然还活着,那你爹他们呢?”
外界所传棠溪一家都死在了流放途中,千舟渡徐琳更是因此而叛变,凌霄只恨自己太晚知道师兄是嫁入了棠溪家,还未来得及见上师兄一面便得知了他的死讯。
夜叶再次想起了那个血流成河的雨夜,和地上的一具具尸体,缓缓垂下眼帘,语气低沉:“我把他们都埋在了西辰郡七十里外的荒山里。”
凌霄五指猛地攥紧,心口漫过大片大片的疼,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是蛮荒匪徒所为?”
夜叶冷笑一声,“当然不是,是仇杀。”
“是谁!”
凌霄站了起来,力度大得差点掀翻两人之间的桌案,他眉头紧拧,忽而想到什么。
“乔洛,你给乔洛下了玄阴粉,是她?!”
滔天怒火将他席卷,凌霄亮出了自己的银针,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杀了她。”
“等等师叔,你冷静些。”夜叶拦下冲动的凌霄,语速飞快地说道,“乔洛只是把刀而已,杀了她没有多少用,只会打草惊蛇。”
凌霄的理智渐渐回笼,目光依旧冷然,“也是,乔洛算得上什么,指使她的定然是乔梒,那我便杀去御都,活剐了她!”
“师叔,我要的不仅仅是乔家血债血偿,还要洗清棠溪一门的冤屈,我娘一生为了南离皇室鞠躬尽瘁,没道理让她背负着罪名枉死。”
凌霄神思一震,站立良久后无力地坐了回去,声音哑了不少,“是啊,这罪名一日不洗刷,你爹娘怕是一日不能瞑目。”
“可是既然不能打草惊蛇,你又为何给乔洛下药?”凌霄问道。
夜叶:“乔洛虽然只是一把刀,但她杀我全家,后又将我逼下了通天崖,我怎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凌霄嗓音再次抬高:“你跳通天崖是因为她?到底是何情况,她可认出你了?!”
夜叶忙安抚他道:“师叔别急,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当时……和现在不太一样,她又以为我跳了通天崖必死无疑,所以并没认出我。”
凌霄又是气急又是心疼,戳了戳夜叶的脑门,“小夜你也太胡闹了,那得多疼啊,你真三天就好了?”
夜叶连忙点头:“当然了,我骗你做什么。”
凌霄唏嘘道:“这么说来,你的自愈能力比师兄要强上许多,他有一次不小心从陡峭的山坡滚落,旁人要躺上一个多月的伤他不到半月就好了,已经算很快了。”
夜叶眼中升起了一点小得意,“师叔我厉害吧。”
凌霄被他带歪了,下意识地点头夸道:“厉害厉害。”
“不对。”凌霄很快反应过来,按住骄傲的少年,“小夜还是要收敛一些,注意保护自己。”
“嗯嗯,我知道的,我已经答应沈歌了,不会再受没有必要的伤。”
凌霄一顿,他语重心长的劝说没见有多少用,那丫头的话小夜就这么当回事?
古树之上,知晓了乔洛所作所为的沐笙歌原本面色还有些冷峻,听了这话不自觉地翘起唇角,驱散了眉宇间的寒意,碎光粼粼的琥珀双眸里升起几许怜惜。
阿叶还总觉得她是个孤苦可怜的少女,可论身世,谁又比得上他惨?
然而即便这样,他也异常坚定地说要保护她。